……
摹画室。
顾星檀平时极少来这里,这里比其他修复室的陈年古朴,多了颜料与水墨的味道,淡淡萦绕着。
馆内顶级摹画师不多,尤其是能有资格接手千年古画的更是寥寥无几,这些人,无一不是身负绘画天赋,甚至有几位不比外面那些画作拍出百万千万高价的知名画家。
却甘于藏于这一陋室,为古书画修复牺牲原本的艺术之路。
“傅岸声老师在吗?”
顾星檀逮到一个小学徒,漂亮眉眼含着薄薄笑痕,礼貌问道。
学徒是新来的大学生,被大美人颜值暴击到,脸立刻红了,结结巴巴道:“傅老师去北城博物馆,参加一个大型古画修复活动。”
“要去多久?”
顾星檀猝不及防,她手里这幅画可等不及。
“顺利的话四个月,不顺利的话要半年。”
“馆内其他老师在吗?”顾星檀精致眉尖蹙了蹙,看着自己手里这幅花鸟图,这幅画真是饱经风雨,都到了这个最后关头,还能遇到这种问题。
她惯常喜欢与傅老师合作。
学徒刚想开口。
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其他老师可不跟傅老师那么傻,你手里那副又不是馆藏文物,修复好了也回到个人收藏家手里。”()
顾星檀睫毛慢吞吞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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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目便对上那个跟她抢修复间门失败的木器修复师随遣安。
并未着急开口。
大抵是难得见顾星檀吃瘪,随遣安乘胜追击,“我劝你别白费心思了,作为古书画修复师,连最基本的接补画意都得找摹画师帮忙,怎么,以后你不是还得随身跟着个摹画师当助理,才能修复古画。”
“呵,古画修复师,对绘画一窍不通,真是笑话!”
这时,顾星檀清若泠泠泉水的声音忽而响起:“随老师怎么知道,我对绘画一窍不通?”
随遣安正说得爽,乍一听这问题,顺嘴抖搂出来:“我看你直播……”
戛然而止。
“没想到随老师还是我的忠实观众呢。”
阴阳怪气谁不会。
顾星檀笑吟吟地睨着他,“我懂,你是想偷学修复技巧来夺回我用的那间门修复室吧,可惜了……”
“那个修复室近几十年,都改姓顾。”
互相捅刀子。
谁不会!
随遣安被她气得脸红脖子粗。
谁他妈要偷学那种给初学者的技巧?
这不就是讽刺他基础没学好。
倒是旁边的小学徒,心惊胆战的同时,又很懵逼。
谁说修复行业纯粹的。
他今天见证的互相阴阳怪气捅刀子画面,不亚于娱乐圈争锋相对。
……
半小时后。
顾星檀坐在摹画室外的亭子里打电话,纤细指尖被冻得泛红,料峭寒风一吹,零星雪花飞进里面。
越发衬得坐在其中的少女,如冰雕玉琢的精致娃娃。
南稚来找顾星檀时,就看到了这幅画面。
起初大气不敢喘,生怕惊扰了美人画。
思考许久,也搜寻不到更好的敢在千年古画上动笔的画师。
小心翼翼提议,“听说容公子擅一手丹青,精妙绝伦,要不,请他帮个忙?”
“那人小气吧啦,才不会帮我。”
顾星檀前几天才在容怀宴那里吃过亏,更何况是接补千年古画,这种极为耗费精力与时间门的事情。
资本家的时间门都是以亿计算,她用不起。
忍不住吐槽几句。
南稚听到顾星檀吃过的亏,倒吸一口凉气,“什么!”
“容公子竟然是这种人?!”
“就老师您这样的天仙老婆,每天晚上白白给他暖床,陪他睡觉,他居然还要花您牺牲美色赚来的钱!”
“资本家果然冷血无情!”
南稚气愤不已。
虽然说容公子跟顾老师在暖床这个方面,谁吃亏说不定。
很快,她话锋一转,“那您更应该利用自己的美
() 貌、以及近水楼台的优势,征服他,哄骗他,让他心甘情愿任您驱使!”
“您品一品,容公子那样高山白雪的人物,走下神坛,成为您的裙下臣,阶下囚。嘶——”
光想想就觉得刺激!!!
顾星檀指尖轻点下巴,另一只手摩挲着口袋里随身携带古董怀表镶嵌的红宝石花瓣。
脑海中浮现出前两天差点跪在他面前的画面,冰天雪地之间门,玉白的耳垂忍不住又开始烧成薄薄的绯色。
裙下臣?
阶下囚?
有点刺激呀。
要是成功了,那岂不是真如随遣安说得那样,随身携带一个顶级摹画师,简直就是开了外挂。
想到未来‘人形外挂’。
顾星檀终于从冰凉的亭子里站起身,朝着南稚招了招手,“下班。”
“您去哪儿?”
顾星檀简明扼要:“给‘人形外挂’送爱心。”
她这么贤良淑德,胸怀大度的天仙太太,还不得感动死容怀宴。
人形外挂?
品了品这四个字。
甜炸了好不好!
南稚满脸姨母笑,望着顾老师离开的背影。
身为顾老师和容公子第一CP粉,她只能做到这儿了。
此时,容氏集团大厦。
得知容太太要来给容总惊喜,江秘书连忙亲自下去给迎接上来。
“里面有人?”
顾星檀今天连说话语调都透着一股子温柔小意,离办公室越近,隐约听到半开的办公室门传来说话声。
江秘书可是亲眼见过容太太是怎么一位明艳张扬的小祖宗。
说给容总甩脸色就甩脸色。
今天格外反常,他有点不习惯。
立刻回答:“是阮总来了,说是有要事跟容总商量,要不……”
你先等等?
最后四个字还没说出口。
肉眼可见原本走温柔贤妻范儿的容太太表情凝重。
随手将方才一定要亲自提到容怀宴面前的食盒丢给江秘书,快速往半开的办公室而去。
推门瞬间门,她听到了里面阮其灼大胆发言:
“顾美人已经答应以后要跟我。”
“容哥,你们好聚好散,不要纠缠了。”
办公室大门蓦地开启。
容怀宴略略抬眸,恰好看到了站在门边那僵直的身影,薄唇露出一抹寡而冷冽的弧度,不疾不徐道:“是吗?”
“当然……”是。
阮其灼话音未落。
一道拉长了语调的婉转女声裹挟着阵清甜的海棠香,同时而来:“老~公~天大的冤枉呀~”
阮其灼下意识让了路。
只见那阵‘海棠香风’,旁若无人地扑进容怀宴怀里,将曼妙柔软的身子完整地埋进去。
顾星檀藕臂缠上男人修长脖颈,仰着头,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样子,湿漉漉的桃花眸无辜地眨呀:“他勾引我。”
又信誓旦旦举起根纤白玉指,“但我对亲亲老公忠贞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