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月进屋的第一时间就先取下了石川那家伙在他身上放的所有窃听器, 只勉强留了一个定位器在领口,他会来这里主要还是想借机从天海幸口中得知可能会和自己的过去有关的信息,顺便把‘卡路亚’这个不久后就会出现在红方视线下的身份更早一步由他主动选择性地暴露信息。
他可不是被动的性格。
那月在塑造卡路亚的背景时想了很多, 未来的情况和老师的计划都被他考虑了进去,主动在天海幸面前撕面具一个是因为她足够冷静, 和他的联系说不上特别紧密又不会直接乱了阵脚,另一个则是为了借此试探一下红方部分人对他当前状态的看法,只是那月怎么也想不到天海幸会直接把他现在的样子跟二十多年前那件他本来就想问的事情扯上关联。
他那句‘你也可以叫我A’就直接卡在喉咙里。
可恶, 忘记天海幸被公安监管的这段时间是不知道A的事情的了,而且说起来要不是黑田大叔跟松本老大把这个案子的底细告诉三系和松田他们, 那月是准备瞒到底直到他解决事件的。
之前千方百计想隐藏的人, 现在又想方设法暴露出来, 他还真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做。
那月记得清清楚楚,天海幸还是库拉索时和他的第一次交手就透露过她在二十二年前见过他,那个时候对方甚至在回忆完之后斩钉截铁地说他是叛徒,过去一心认为自己是红方的那月自然没什么波动,但放在现在来看,天海幸的态度就很耐人寻味了。
‘叛徒’的首要条件就是他得先是那个组织的人,一般来说, 他会出现在警方最大的可能性明明是卧底, 那时的天海幸却说他是叛徒, 所以对方肯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得到过他的消息才会以为他是叛变到警方,而这点正好和降谷零几人在组织内从未听过卡路亚这一条讯息对应上了, 时间是二十二年前……
整合一下目前信息的话就能得出五岁的他出现在组织过, 也被部分人(如天海幸和贝尔摩德)所知, 接着乌丸莲耶为了让他的卧底身份更无懈可击就把他送到了樱桃白兰地身边装作普通小孩让对方抚养, 贝尔摩德那边因为他不打算暴露自己没有过去的记忆这件事, 只能猜到对方是在乌丸莲耶那里见过他或是被洗脑后的他,按就连琴酒跟朗姆这种等级都对他一无所知的情况来看,当年见过他这张脸、可能会暴露他身份的人估计都被灭口了,天海幸大概是因为她的天赋才活到现在。
多么可笑的命运,她的天赋把她锁在黑暗中二十多年,到头来保护她安稳活着的还是那份天赋,不过那月对命运的说法一向嗤之以鼻,要是他的未来是被规划好的,他也会用一切办法去摆脱这种桎梏,被操控的感觉对他来说可不好受。
总之,能让天海幸对这张脸留下深刻到过去二十多年都不需要靠记忆卡来回想就能脱口而出见过的印象,那月才更相信自己的推论。
“看着我,库拉索,”他的声音里带上些许诱哄的意味,故意在这种情况下喊出更能让对方情不自禁吐露情报的名字,“二十二年前,你看到了什么,告诉我吧。”
天海幸条件反射地将视线移到青年脸上,然而和那双眼睛对视的下一秒她的大脑就变得一片空白,随着对方的声音把那段被压到最下面的回忆重新拖了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的嘴有没有在动,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知道等她回过神,自称卡路亚的青年那张和赤江那月的面容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上神色自始至终都没有变化过。
“好孩子,Yuki。”青年在她面前第一次用这张脸露出一个微笑,亲昵地喊上了天海幸如今的名字,“卡路亚把你打晕后就离开了,幸运的是你在两分钟后醒来及时逃出去,所以并没有被后面的炸.弹炸死,而是将计就计,记住了吗?”
“你不记得卡路亚长什么样,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天海幸,恭喜。”
没来得及做任何伪装的女性毫无抵抗之力地顺着言语闭眼,软倒在沙发上。
等天海幸倒下,那月脸上的笑才又褪去,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看着自己的面板,上面的[第二职业:黑.手党lv.51]让他又想起刚才听到的那段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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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岁的女孩当时还是训练营里年龄最小也最优秀的‘学生’,所有训练的成绩都在上游,尤其是她那颗有着特殊记忆能力的大脑,这些资本足以令她暂时不用担心被随便杀死,教官还信誓旦旦地告诉她,只要学成离开了这座训练基地,她说不定会很快就得到代号,据他说,有一位大人物看上了她的能力,不过她离开后一定要记得在大人物面前为他多说几句好话。
那样趾高气昂,一心只想着爬到高位的教官一向看不起他们这群‘小鬼头’,却在某天下午对着一个堪堪到她胸口高的小男孩点头哈腰,那副谄媚的模样着实令人作呕,还一直称呼那个男孩‘大人’,即使教官没加前缀,她也瞬间明白那个小孩一定是一名代号成员。
能被教官如此奉承,大概不是所谓继承父母代号的软弱二代,可要说凭实力拿到的代号——她不是以貌取人的性格,但也不认为这 个比她还瘦小的男孩会是教官口中做事杀伐决断为人漠视生命的代号成员,他甚至还对她笑了。
男孩穿着一身连她也看得出来造价不菲做工精致的黑色西服,身上裹着一件明显可以把他整个人包裹起来的黑风衣,脑袋上还歪歪斜斜压着一顶礼帽,看着不伦不类的搭配却意外和谐。
她没能继续观察那名男孩,教官把对方带进基地的负层后对方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后来,她偷偷从别人那里得知训练基地的负一层是超大型的实验室,里面的人研究什么没人清楚,可去过哪里的人从没回来过。
她不禁在想,男孩是作为视察的上层而来还是实验体?可她之前在基地待了也有快一年,从没有见过对方啊。
再后来她就没心思想这些了,因为那座训练基地的所有人全都死在一天晚上,包括地下实验室的研究员,她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沉默地盯着积在坑里混合着雨水倒映出她那双异色瞳的血泊,跟着那位大人物派来接她的人离开基地。
她被带到了一个被单面镜隔开的审讯室中,镜片后面的人是组织的BOSS,她未来要效忠的领头人。
「把你的记忆能力用在更正确的地方,忘记原来的名字,忘记原来的编号,忘记那座基地,」BOSS说,「记住,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库拉索。」
库拉索唯一没办法忘记的只有那个唯一对着她微笑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