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配上这个昏暗的场景,他属实像个变态杀人魔。
“你不是看见了吗,新一君,”玩家叹息着说,嘴角没有放下的痕迹,“律是我杀的没错,也跟你们想的一样,我现在在为组织工作。”
“你要不要猜猜看,我杀了多少人?”
江户川柯南肉眼可见地愤怒了起来,但那月知道,对方的情绪不是冲着他和他的这句话来的。
他的小侦探是个耀眼又纯粹的人,那月十分清楚,这样的小孩即便在乎杀人犯罪,但在这种事情上首先还是会从另一个方向开始想。
“那个组织…怎么可以这样……”黑发蓝眼的小男孩咬紧牙关,瞳中燃烧着怒火,“绝对不会原谅这种事情,他们怎么能这样做!”
——这样纯粹的小侦探在第一时间想到的只会是,自己在意的人在过程中遭遇了什么样的痛苦。
那月最没办法招架的就是这种炽烈的在意,他情不自禁伸出手按住胸口,那颗心脏正跟发了疯似的搏动着,可他表面上仍旧是一副与自己无关的样子。
他一直知道好友们和老师他们对于自己被组织控制住这件事很在意,只不过这方面一直很谨慎(他好心地没说胆小呢)的自家老师放一边,降谷零五人再怎么说和他认识的时候都是成年人了,他们挨得再近也不可能随便表达出这样的情感。
所以说,那月对能够毫不犹豫地表达出所有情绪的孩子是最纵容的了,不过现在不行,这场戏还得演下去。
【当前■■■:55%】
进度条在他眼皮底下往前跳了一小截,那月几乎要笑出声,多亏小侦探在列车上一无所知却配合地参演,跟这一周没头没脑地测试不同,他现在已经发现这个进度条代表什么了。
虽然把这孩子扯进来他会很不爽,可是转念一想,小侦探确实已经长大了,他总不能一直把对方当成孩子来看。
接下来他的布局,就当成是给名侦探工藤新一的结业考试,也不错。
柯南不记得自己最开始想要问的是什么了,他只记得内心深处唯一的目的是将他的那月哥带回去,从组织的手里抢回去。
他们怎么能这么做?怎么能把会发自内心地说出‘我的恋人是这座城市’,把自己的休息时间七年如一日压缩到三小时左右,只为了腾出精力拼命一样处理案件,甚至连罪犯都能舍身去救的那月哥,强行变成这样!
小侦探有多信任过去的警官,现在就有多生气,因为他确实不相信没有外力的情况下,赤江那月会随便地堕落到黑暗中,会把枪口调转对向过去保护的民众。
可要是这么想,那月哥究竟在组织经历了什么?他简直不敢去想象。
始终坐在高处的青年轻快地落在了地面上,没有造成一丝多余的声响,披在他肩上的西装外套被短暂地吹得鼓起,落下后就显得青年更单薄,和柯南印象中那个从没有生过病、多重的伤都能活蹦乱跳的警官截然不同。
“我有些地方还是不明白,”强压下急切的侦探握着拳,语速较之原先快了一倍,“留下来的八朵白玫瑰是【弥补】,知更鸟是藤原哥哥,麻雀则是代指你自己……”
他把对信件的解读也和盘托出,随后定定地抬眼看着那张熟悉到眼眶一热的脸庞:“为什么要选择再死一次?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引导我最终来找到你,那月哥?”
在童谣中,杀死了知更鸟的麻雀最终也受到了鸟儿法庭的审判,是杀人偿命,如果藤原律确实是赤江那月杀的,再结合对方亲手写出来的那封信上所说,会受到枪击而死的‘警察’不就是麻雀、那月哥自己吗?
的确,那月原本是准备在列车旅途的最后用一次死亡来收尾的,对他来说不过是眼一睁一闭的事,还能趁机初步建立起他如今‘为了组织和命令能付出生命’的外在设定。
小侦探的推理都是正确的,唯一的差别就在于那月输给了贝尔摩德的那个赌注。
他答应过莎朗老师不要随便死去,那么他就不会食言,况且,这辆列车他们明年说不定还要一起来乘坐嘛——如果他还有明年,再说。
于是柯南听到了险些让他理智蒸发的话。
“一切都是为了那位先生,与那位先生的理想,”黑发红眼的青年随手丢弃墨镜,低着头温和地说,“新一君,我正是为此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