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便道:“那不如便就顺路做个信使可好?”
薛攀一怔,正要问时,宝钗已经笑着交代了出来。
原来这信是林妹妹的。收信人一封是张友士,一封是妙玉。
不过两封信都装在一起,写了“有余堂”的名字,就弄得十分正式起来。
薛攀之前还有些纳闷儿林妹妹怎么会这么操作,还是宝钗笑道:
“这个哥哥自然不知道,林妹妹最是懂规矩,因不好直接给张先生写信,便就假托了妙玉居士来写。但写完她又觉得不妥,还是分开,不过两封信都封在一个封儿里,便就是送过去也不妨事了。”
宝钗这么一说,薛攀倒是反应过来,原来还是为了避嫌。
虽然有点儿无奈于现在女子的地位很低,即便如林妹妹和宝钗这样的女孩儿也有诸多约束,不得自由,但是还是为了她们在这种情况下的小智慧而高兴。
故此薛攀就答应了这个差事,反正不过就是举手之劳而已。
宝钗便欢欢喜喜地谢过了他,薛攀见她如此开心,少不得打趣道:“怎么教哥哥替人家跑腿儿倒是比替你做什么事儿了还高兴?看起来妹妹你同那林家妹妹顽得颇好?”
宝钗笑道:“怎么不好呢。林妹妹又漂亮又聪慧,性子也好,我们昨儿还约好了,以后要一起读书呢。”
薛攀笑道:“这可倒是好了。你原说老爷走了,也没有什么心思读书,反倒是每日闷在房里做什么女红——不是我说,咱们家这样的人家儿,你还是多读些书的好,女红什么的,自有丫头婆子们做,哪里还用的着你的。”
宝钗抿嘴笑道:“哥哥哪里懂这些呢。不说我们女儿家必须得做这个,总有要亲手做的时候,那时候才说不会,岂不是要着慌了。别说我要学,昨儿林妹妹还说,要跟我一起学呢。”
薛攀叹了口气道:“行吧,既然你们喜欢,便就由着你们罢。只一点,别做太久,过会儿就要歇一歇。天色暗了一定别做,晚上做这个伤眼,就算点上灯都没有用。”
宝钗愈发笑他“偏你什么都懂”,但到底也还是都答应了下来。
于是薛攀便告别了薛姨妈和宝钗,带着林妹妹写给张友士和妙玉的信出了薛姨妈的房门,转头往外宅他自己的房里去了。
一进了院子,柳湘莲正等在那里呢。
见到薛攀,少不得玩笑两句,然后两人便就一起进了薛攀的房门,里头早就收拾了一些东西,马六带人在那里装箱,薛攀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教他们抬出去就完事儿。
看着天色不早,两个人便就出了薛府,带了家下仆人,往渡口去了。
因着时间已经快到了黄昏,渡口没有什么人,薛攀和柳湘莲下马上船,从扬州出发,去往姑苏。
一路上都风平浪静,只是在半路上远远见到一艘官船。看那灯火通明,载歌载舞的模样,倒像是大阿哥和八阿哥的船——本来就是出来查账,还要搞这么大的阵仗,应该说,不愧是他们。
薛攀远远看着,也并不上前去,只吩咐伙计们低调避开,也就是了。
一夜无话,次日晌午他们已经到了姑苏城。
因着此前薛攀已经提前给张友士送了信说今日要来,故此他和张没药亲自带了人来接。
薛攀一见这阵仗,不免也有些惊讶,但好在他们都不是什么高调的人,又都是熟人也不用客气,只含笑道谢,上了车就朝着玄墓山而去。
一路上张没药和柳湘莲很是激动,两个人坐在一处聊个不停。薛攀便也就转向了张友士,想看看他这边儿的情况如何。
张友士也早有一肚子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