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坏一点,怎么配得上你。”
舒昀小脸一红,想把手抽回来,却被他紧紧拉住。
诈的男人。
舒昀心想。
果然和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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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新月的夜,飞机降落在容州城郊机场,室外温度15度。
郑岚从机场站台走出,外套挂在臂上,颈间的围巾也一把扯下来,热得以手作扇对着脸扇风降温。
她身旁,鄢北脱得只剩一件棉质衬衫,又热又兴奋,像回了快乐老家。
接机的车辆在站台外面等候多时。
郑岚上车后,看到今天来接她的是周师傅,于是热情地问好:
“老周,好久不见呀,你女儿大学快毕业了吧?”
周师傅是郑家几个司机里面唯一健谈的,从前专门负责接送话痨少爷鄢北。
“是呀,她今年大四了,难为夫人还记得。”
周师傅一边启动车辆,一边乐呵地问,
“夫人今年怎么有空年初三就回来?”
郑岚仰倒在椅背上,长吁一口气:
“北京太无聊了,鄢家的那些亲戚也无聊。本来打算年初六再回来,但是鄢南今天下午突然说要回容州看望外公外婆,问他的时候人已经在飞机上了。既然他这个全家族的希望都跑了,我和鄢北留着也没意思,干脆买了最近的机票,回来爸妈这儿舒坦过年。”
周师傅:“大少爷真孝顺。他出国前那一年也动不动就跑来容州,老夫人那段时间可高兴呢。”
“呵呵。”
“嘿嘿。”
郑岚和鄢北同时笑出了声。
鄢北连忙用手捂住嘴,生怕自己一不留神泄露了哥哥的天机。
郑岚瞟一眼儿子,忍住笑,用眼神告诉他——
你老妈我什么都知道。
鄢北完全没看懂老妈眼中的含义:
“妈,您别瞪我,我也很孝顺的。”
郑岚移开眼,默默地平视前方。
都是一个肚子里蹦出来的,儿子和儿子之间差距怎么能这么大呢?
半个多小时后到达平安路上的别墅,果不其然,杨瑛和郑丛山完全不知道鄢南这小子回来了。
敢情他飞机落地之后连家都不回,急不可耐地就贴媳妇身边去了。
“鄢南什么时候回来的,在哪呢?”
面对老两口的疑问,她这个亲妈还要帮忙打马虎眼:
“他的飞机......可能晚点了?”
“是吗,那赶紧打个电话问问。”
“打,我现在就打。”
郑岚抓着手机放在耳边,一边装出通话的样子一边往楼上卧室走。
进入卧室,她打开主灯,脚步倏然一滞。
每次进这间房间,郑岚都要被西面隔墙上挂的这幅婚纱照吓到。
好几次,她把婚纱照摘下来,下一次回来的时候又被母亲挂回原位。
照片中站立在她身旁的男人面容冷峻淡漠,除了长得帅和年轻,郑岚真不知道有啥好看的。
她摘下耳环和手上的钻戒,换了套轻便居家服,妆未卸,仰面平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浅浅睡去后,郑岚被一阵轻柔的敲门声吵醒。
“夫人。”
女佣在门外轻声说,
“董事长回来了。”
郑岚从床上撑坐起来,披了件外衣去开门:
“你说谁回来了?”
“鄢董事长。”
女佣以为她睡糊涂了,小心翼翼地补充道,“您的丈夫。”
郑岚以为自己做梦呢,直到在别墅客厅里瞧见她那本应该出现在重要商业酒会上的富豪老公。
“你怎么回来了?”
郑岚走过去,十分自然地剥掉他身上的厚重外套,交给身旁佣人。
鄢霖眸光冷淡:“那你呢,留一条消息就带鄢南鄢北走了?”
身旁不远,老郑夫妇一瞬不瞬盯着他俩,郑岚不想和他争辩,尽力表现出柔和:
“既然来了,坐下来喝杯茶吧。”
语气虽然温和,措辞却很疏远。
鄢霖早已习惯,缓步绕过她来到二老面前,与他们寒暄问好,又让助理将悉心准备的过年礼物呈上。
大老爷们喝茶谈政治,郑岚和母亲杨瑛坐在远端的沙发上闲话家常。
杨瑛看鄢南还没到家,关心地问了两嘴,郑岚只好说他落地后可能先去找朋友了,让母亲不要担心。
杨瑛听罢,悄声问女儿:
“你知道他去找什么朋友吗?”
郑岚连忙摇头:“不知道,估计是工作上的重要伙伴吧。”
杨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忽然换了副谨慎的神情,让女儿贴近叙话:
“岚岚,鄢南现在慢慢接管家业了,你们是不是该考虑尽快让他成家?”
郑岚听出母亲话中有话,推辞道:“他现在还小,不急。”
杨瑛含笑握住女儿的手:
“不急也可以先掌掌眼嘛,我认识一个女孩子,很不错……”
郑岚猜到大概是父亲朋友的二代三代,和鄢霖的眼光如出一辙,忍不住打断她:
“妈,鄢南的事,我和他爸会拿主意的。”
杨瑛:“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你们难道不考虑孩子自己的意见吗?我说的那个姑娘鄢南认识的,我瞧他对人家挺有好感。”
话音未落,郑岚的脸色整个变了。
好啊,狗崽子,竟然敢脚踏两条船,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郑岚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妈,那姑娘是北京人吗?哪个老师的孩子?”
杨瑛顿了顿:“她呀……是容州人,家里开花店的,就在我们家对面……”
郑岚心道,明天就找几个人上门把她家店掀了。
“……虽然家境比较一般,但这几年也富余起来了,重要的是这孩子太出色,人长得漂亮,性格也温柔稳重,还是清华的博士,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孩子。她现在大了,这一片的街坊邻居都在抢亲,我实在坐不住了……”
郑岚捏紧的拳头倏地松开。
她目光惊奇地紧盯着母亲,难以置信极了:
“您说的该不会是……”
“孩子名叫舒昀,改天叫过来让你们见见,见过的没人不喜欢她。”
郑岚努力压抑住激动的心情,装出从容平静的模样,倾身凑到母亲耳边,低声说:
“妈,您把这番话,原封不动地和那边那个姓鄢的再说一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