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要供应这么大一家公司的商务鲜花,光凭叶甄那家位于平安路的小花店绝对不够。
听综管部主任的口风,叶甄的花艺工作室已经步入正轨。
真是小瞧她了。
与客户约定的会议时间将近,许美琳走进会议室,看到会议桌上庄重的马蹄莲,她终于狠狠皱起眉头,以客户花粉过敏为由叫来助理立刻把这几瓶花搬到她看不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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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宁大图书馆附近的校园咖啡厅坐席半满。透过玻璃墙,室外一株高大的梧桐抖落枯黄树叶,不一会儿,树下的共享单车便铺满了落叶。
舒昀和四名工商院的学长们围坐在圆桌边,正在讨论比赛分工。
他们讨论得貌似认真,然而话题时不时就要歪一下。
舒昀有午睡的习惯,身体涌上来一阵困意,她单手捂嘴将哈欠咽回去,然而还是被有心观察她的人发觉了。
“学妹是不是累了?要不要早点回去休息?”
“下午什么课呀?我们可以替你参谋哪些课可以翘。”
“学妹需要代点名吗?我可以翘我的课去帮你喊到。”
“你那破锣嗓子,得了吧!”
......
陈炽无奈地挥了挥苍蝇:“你们冷静点,别把妹妹吓坏了。”
转头,他勾起殷勤的笑,忽略兄弟们翻上天的白眼:
“舒昀,你要不要喝咖啡?我请你。”
舒昀婉言谢绝:“我刚才自己点了,谢谢学长的好意。”
说罢,她打开笔记本电脑,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引回正轨。
室外天光极盛,鄢南抚落肩头的一片枯叶,走进微暗的咖啡厅室内。
目光随意一扫,他看见舍友熟悉的背影。
以及他身边身姿纤细袅娜的少女。
鄢南没做停留,径直走向咖啡厅前台,点了一杯冰美式。
咖啡厅门扉处的风铃再次叮铃作响,两名衣着鲜亮的女生手挽手走进咖啡厅,目光在厅内四处逡巡找空位。
个头较高的那名女生长得漂亮又精致,耳边的菱形耳饰坠落银光,长卷发如海藻垂至腰间,随步态优雅轻晃,一举一动极其引人注意。
“尔雅,你看那边。”
女伴扯住她的胳膊,“是数学院的校花学妹。”
那个刚把她挤下校花宝座,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新生妹妹。
尔雅早就看见了。她明明对舒昀的模样印象深刻,偏装出不熟悉的样子:
“好像是诶。”
女伴话语中透出嘲弄:
“刚入学不到一个月,就混在男生堆里,一个女生陪四个男生喝咖啡,真厉害。”
一旦带上有色眼镜,就可以特意忽略他们那桌显而易见的学术讨论氛围,怎么难听怎么说。
尔雅的眸光闪过一丝哂然:
“要不然她怎么会考数学院那种和尚庙呢?天生的狐狸精,靠采阳补阴才能活。”
往前走两步,尔雅的脚步忽然顿住。
她刚才只顾着嘲讽新校花妹妹,竟然没发现“那个男人”就在斜前方的柜台前等咖啡。
尔雅家境优渥,她的父亲和鄢南父亲有过生意上的往来,所以尔雅是学校里少数几个知道鄢南家世背景的人之一。
全校所有人都应该庆幸能在这里遇上他,因为离开校园,他们和鄢南这类人几乎不可能再有任何交集。
尔雅主动打招呼:“鄢南?好巧呀,你点了什么?”
鄢南眼皮都没抬,冷声答:“忘了。”
尔雅脸色一僵。
她和鄢南是在父辈的生意场上认识的,鄢南虽然为人清冷高傲,但总体来说是个礼貌识大体的人,从来没见他给谁甩脸下头。
尔雅想,他估计是真的忘了。
她打算说点别的缓和一下气氛,鄢南忽然抬起眼帘,深邃的目光越过她,落向她身后走来的某人。
“学长好。”
女孩声音清甜,别的什么也没说,只默默排在鄢南身后等咖啡。
鄢南收回眼神,没有理她。
注意到这一点,尔雅的心情豁然开朗。
校花又如何,在“那个男人”眼里,还不是如同蝼蚁一般渺小虚无。
尔雅和她的朋友点了拿铁和奶茶,不着急找座位,而是留在原地等饮料来了再走。
她找机会继续和鄢南套近乎:
“下周末世达广场的开业剪彩活动,听说你爸爸会参加,你去吗?”
服务员拿来一杯冰美式,鄢南三指接过,眉宇低敛,嗓音冷淡疏离:
“第一次听说。”
就着前任校花尴尬的表情,鄢南啜饮一口咖啡,冰凉的奶甜味在唇齿间漫开,他眉心微蹙,收停即将迈开的长腿。
舒昀美丽的桃花眼无辜地眨了眨。
这杯加奶加糖的冰美式是她的。
鄢南低头看她,英俊的眉眼淌过一丝无奈:
“你是蜜蜂吗,口味这么甜?”
甜得他背上的汗毛都炸开了。
舒昀无奈地抿唇。
明明是他拿错了,还反过来指责她的口味?
女孩松开紧抿的唇瓣,樱唇光泽如蜜桃,翕动间露出雪白贝齿:
“学长,我不要喝你的啦。”
鄢南后背上的毛孔再次炸开。
他们身旁,前任校花姐姐的表情更精彩了。
舒昀的老家坐落于海峡沿岸,说话自带一股软得腻人的湾湾腔,更别提故意娇瞋作态的时候了。
鄢南补了她一杯加奶加糖的冰美式。
离开咖啡厅的路上,他兀自想起先前无意中听到的,尔雅在背后议论舒昀的话。
采阳补阴。
鄢南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被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