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本人却似极懒,似一动都不肯动。
一动不动地就叫秦照川吃了一惊。
这赵夕惊,竟是一个俊秀到有些艳气的男子!
【柳绮行皱了皱眉:“这世上,真会有这般俊秀的男子?”
仇炼争只笃定道:“当然不会,这不过是说书人的夸张。”
说完他忽看了我一眼:“论俊秀,唐大侠不是我们这里最俊秀的人?”
这家伙居然夸我?
我还没想完怎么回应呢,仇炼争忽道:“不过只说秀气,当年的叶小颜比唐大侠还要秀气一些。难道这无名的赵夕惊还能比得上他?”
柳绮行点头称是,连小常也点了点头。这让我忍不住想踹他一脚。】
单是俊秀、艳气,不足以让秦照川心动。
因为赵夕惊是静止的。
像个木头一样静止。
一个木头美人只能带给人瞬间的惊艳,并不能长久。
这时莲花池上降下了一只飞鸟。
赵夕惊便忽的睁眼。
一睁眼似神光四绽。
他震起双眉,可脖子以下的姿势完全静止。
他竟连动都懒得动。
只是一双眼看向了那只从天而降的飞鸟。
飞鸟忽然飞入莲池,似要啄一只含羞轻绽、未开完全的莲花。
而正在飞鸟伸长脖子,待要下嘴摧花的时候,赵夕惊忽然动了。
他从突破静止到瞬间暴动。
只用了短短一瞬的十分之一时间!
他人已向莲花池飞去。
如海中腾龙,似日下跃鹰。
他人未至,先甩剑。
像手中捧了一抹白缎子,就这么轻而疾地甩出!
剑甩向莲。
那白色飞鸟还未下嘴,莲花就已离了莲叶与池水!
花已捧在剑尖。
方才还含羞待放,未曾完全展开的莲花。
竟在他剑尖徐徐开放!
仿佛被剑气所刺、这内蕴美、暗藏修色的莲,就在这样薄不过两指的剑尖展开了千重万层的粉白瓣子。
露珠还在莲瓣上轻颤、急抖。
似娇羞美人含苞待放的惊喜。
而赵夕惊未曾有表情。
他面目冷艳而锋锐。
似连表情都懒得给。
他只一剑捧莲,足尖轻点莲叶,人就得以借力后飞。
姿态犹如一只白鹤。
其身段之优雅自然、手足伸展之间的游刃有余,竟丝毫不下于飞鸟!
【柳绮行不服道:“不过是炫技罢了,一剑捧莲,再足点莲叶而飞,我也能做到。”
仇炼争淡淡道:“我这回倒同意柳绮行,这只能证明这人轻功不错,相貌尚可。”
我苦笑:“你俩急什么?”】
那飞鸟被剑气所惊,也展翅往后飞。
飞到一半,忽然发生了一种奇特的变化。
它修长的脖子,忽然断成了七八截。
鸟足断成了十三段!
断足断翅断羽,从空中纷纷下落,血味儿瞬间弥散了整个莲花池!
赵夕惊方才轻轻一甩。
一瞬间甩出了至少二十一剑!
剑轻到连飞鸟本身都无所察觉。
轻到鸟儿居然飞到一半才算断落!
【柳绮行目光一紧:“这人……一瞬间能出二十一剑?”
仇炼争也微微一抬头,似已陷入思索,我知道他在搜搜这江湖上名气不大的少年高手。】
而莲花池上的惨象不止于此,那飞鸟的断翅残肉中,竟还掉出一闪亮银物,在水面瞬间爆裂开来!
纷纷血落、点点肉飘。
那赵夕惊也落了地。
一池子血莲。
只有他剑尖上的莲花,干净无染到完美。
这时他才露出笑。
但也不过露出一瞬,瞬间就收了回去。
他把这唯一完美的莲花往天上一抛,然后头也不回,懒懒地靠在了一块儿大石头上。
花落在了秦照川的手心。
他看着这朵花,好像还沉浸在那一瞬二十一剑的惊艳里。
他本来就是一个强者。
他在年轻的时候,杀过比自己强大的敌人,战过人数远胜于自己的帮派!
强者除了美貌,更在乎实力。
而赵夕惊的实力竟比他的冷艳更叫人惊艳!
他捧着莲花慢慢前进,目露赞赏道:“这只鸟,应是‘霹雳佛’杨无相养的。在它落地之前,它体内就已被埋了一枚炸|药。你今日来见我,一旦靠近莲花池,就会被它的炸|药所伤。”
赵夕惊懒懒道:“我知道。”
秦照川道:“所以你那摘莲、刺鸟,是想让炸|药在水面上炸开?这样炸|药的威力就能大大减少?”
赵夕惊淡淡道:“你不笨嘛。”
他又看向秦照川:“你门派中,有人把你行踪泄密给杨无相,这个人……想要你的命!”
秦照川目光如鹰道:“我知道,我不在乎。”
他又道:“我早知此地有杨无相的埋伏,但我也想知道,你能不能察觉到这飞鸟的异样?”
赵夕惊冷冷地笑了一笑:“你现在知道了。”
秦照川说:“你剑法确不错,人也可以,你若想看武库经书,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我有个条件。”
他顿了一顿,道:“我身边有许多服侍我的女人,但是……还没有一个适合呆在身边的男人。”
赵夕惊冷笑:“所以,你想找我当男宠?”
秦照川沉默了。
沉默便是默认。
他从来没招过男宠。
可他已经有了心动。
他想要一个强大而冷艳的赵夕惊,心甘情愿地为他留下来,服侍他。
征服一个美丽而强大的男子,难道不比去征服柔弱的小白脸要有意思的多?
他认为赵夕惊听了必会愤怒。
有才能的人岂能甘心做男宠?
但他已打算慢慢使手段,诱惑对方去答应。
【柳绮行冷冷道:“这个秦照川,着实是一个色中狂魔!赵夕惊就算不知名,也是个剑法高手,他一说人家就能答应?”
仇炼争也点点头:“美丽的人必定骄傲,他不可能承受这羞辱,定要与秦照川大战一场。”
钟雁阵也点点头,只有小常似觉察到了什么,眉头一皱。】
赵夕惊平平静静道:“可以啊。”
他说完又补道:“当你的男宠不算亏。”
【柳绮行当场捏爆了茶杯。
仇炼争一脸惊愕地看向我。
他整个人头皮似炸起了一寸,又有惊愕,又有愤怒,似乎觉得自己被玩弄了,可又像是没有。
连钟雁阵这个见多识广的人也有些懵了。
只有小常叹了口气,以一种“这才刚刚开始”的过来人表情看这三人。
我笑了笑,继续讲。】
他这么一说,连秦照川都惊到了。
如此骄傲的人,怎会轻松答应这要求呢?
这其中必然有诈!
有疑!
赵夕惊只道:“我除了要定期去看你的收藏武经,还有一个条件。”
他一语出而惊人,仰头间冷光四射。
“我要杀人。”
秦照川道:“你想杀谁?”
赵夕惊道:“你对手下人都不错,但对外太严酷、太绝情,所以,想杀你的人并不少。我听说,最近有一个剑法极高的人,想要刺杀你。”
秦照川面色一冷:“是,那人叫阿渡。”
【柳绮行诧异道:“他说的可是那个剑法极高、脾气极懒的‘懒剑’阿渡?”
我点点头,仇炼争道:“阿渡行踪不定,极难寻到,这赵夕惊难道是为了等阿渡送上门刺杀,才去做秦照川的男宠?”
钟雁阵觉得离谱,连连感叹道。
“这……这如今的年轻人,怎么能这样随意呢!?”
小常却摇着我的手,问:“这人脾气如此古怪,剑法这样高,我怎从未听过?”
他调转身形,在无人能看见的角度,以口形无声地问。
“你该不会,就是这赵夕惊吧?”
我摇了摇头。
我剑法太烂。
但是我确实在这故事其中,扮演了一个重要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