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门外面是仇炼争。
他怔怔地看向我,木头似的看着我。
而我看见他的神情才记起来,我此刻是披头散发的。
空气里的沉默一下子变得好生奇怪。
我张张嘴,刚想说点什么,不知哪里吹来一股子微风,刮得我发丝微微扬起,我觉得头皮一痒,却见这人一动不动、近乎发愣地看向我。
而看见这发丝飞扬的仇炼争,脸上忽然起了一种奇异的变化。
像被一针给扎破了纸,惊异、困惑、温柔、悲哀,这些情绪全从纸袋子里漏出来了,脆弱而无助地流淌在他的脸上了。
/> 情绪走到后来,他终于收起了脆弱。
转而沉默而坚定地看我。
像一种山峰上的石像,这辈子都不会再挪动分毫了。
我不自在道:“你这样看我做什么?”
他只说:“因为高悠悠说的没有错。”
“什么没有错?”
他目光复杂道:“你把头发披下来来的样子,从某种角度上看。”
这人站定,吐字。
一句便是图穷匕见。
“像一个极俊、极秀气的女孩子。”
……这算什么?
他一年前对着湖边洗漱的叶小颜,说的却是——“你扎起头发时的样子,从某种角度上看,像一个极俊、极秀气的男孩子。”
仇炼争说这话的时候,以万分专注的目光看我。
而我心里居然会被他看痛。
这种目光竟看痛了我。
可痛苦酸楚之外,却又多了一些了然、顿悟,还有决心和打算。
我只礼貌一笑,像不明白他似的问:“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仇炼争似压抑着什么,努力地挤出一分笑,道:“井没什么意思。”
他解释道:“只是看到你披着头发的样子,我就想到了一个人,想到了一些事。”
我故作疑惑道:“什么人?什么事?”
“一个我这辈子最喜欢的人,一件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我心头一动,仇炼争却抬起头,挣扎了半天,终于拧眉苦声地求道:“你可不可以……就这样披着头发,给我说一下午的书?”
我神情一冷,果断拒绝:“不可。”
他笑容一黯,随即商量道:“那不要一整个下午了,就说一小会儿的书,可以吗?”
我拒绝道:“不可。”
他似是心里一酸,面上还是笑道:“那,那你就这么站着,和我说会儿话可以吗?”
我淡淡道:“仇门主,你越界了。”
仇炼争身上一震,面容立刻苍白了几分。而我抬手就要关门,仇炼争却忽轻轻念道:“唐约。”
他念得好像是从心肺里掏出来了这两个字。
使我忍不住停下手,去看他。
他却以奇异的目光看我,口气几乎是直白到底。
“你虽一直以各种故事吊人胃口,讽我刺我。但我也知道,你是以故事中的爱恨去激励我,你希望我能振作起来,与你做这肝胆相照的仇敌,是吧?”
我犹豫片刻,承认道:“是。”
仇炼争执着道:“那就给我一个了断,替我做一件事,我就答应你,从此以后,我只会在你身上看得见唐约,我再也不会去看见那个已经离开的人了……”
我叹了口气:“你这人的要求还真多,故事还不够?你要什么了断?”
仇炼争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地说出了一句我怎么也想不到的话。
“你抱抱我吧。”
在我的惊讶中,他努力而勉强地笑了出来。
然后笨拙地张开了双臂,撑开了我将关上的房门。
“就这一次,最后一次,好好抱抱我吧,唐约。”
看了不知多久。
想了不知多少层。
我就只剩下了两句冷话一句重话。
和一种前所未有的决心。
“不许动,也不准你再说任何话,问任何字。”
仇炼争脸上一恸,几乎瞬间暗沉和失望下来。
我又冷冷地补充:“一根手指都不能动,一个字都不准说。”
仇炼争一愣,然后我直接怒而狠地横冲直撞上前。
狠狠地用力抱住他。
他确实是没有说也没有动。
因为整个人都已经木住了。
彻彻底底地惊呆了!
作者有话要说: 唉,经历了一些比较难受的事儿,还是想在文中写得治愈一点啦,这边就不放狗血虐了,放点暖吧
抱抱仇仇,也抱抱追更的大家,希望写文看文的我们都能快乐起来,忘记一些不开心的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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