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奶奶笑眯眯,道:“你们不是已经领证了吗?家里就把东塬原来的房间布置成了新房,你们去看看吧,顺便就在上面梳洗一下,一会儿一起下来吃饭。”
“走吧。”
韩东塬叫了程柠,拎了背囊等着程柠上前,程柠觉得有点怪不好意思的,但还是装作自然的样子,认真点了点头,两人就一块上楼去了。
韩一梅看得眼睛直抽抽。
从一个多星期前她听说这两人领证了她就有点怀疑人生,没有任何真实感,这会儿瞅着这两人一前一后往楼上走,那种不真实的古怪感就又袭上心头。
“奶奶,你说程姨,她怎么就同意了这事呢?”
她忍不住又嘀咕,道,“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
韩奶奶瞅她一眼,道:“这有什么不敢相信的?他们两个啊,还是从小一块长大的,以前盲婚哑嫁不都成?”
顿了顿,又道,“你说你程姨为什么同意?因为老三对柠柠好啊,你要
是找个像老三对柠柠这么好的,我们打包把你嫁出去!”
韩一梅“嗤”一声,但转而也有些酸道:“那是,也就是东塬那个傻子,为了她,命都能不要,在别处可不容易找。”
顿了顿又道,“不是傻子,根本就是个神经病!”
她现在想想自己弟弟从小到大的作为,就觉得他就是一个神经病。
被觉得是个神经病的韩东塬洗漱完换完衣服就靠在椅子上玩着笔想着事,程柠洗澡花的时间比较长,大夏天的,两人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赶了差不多两天路,程柠洗刷了很长时间才清清爽爽的出来。
出来就看到韩东塬坐在椅子上不知道是在等她还是想事,或者是一边等她一边想事。
程柠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过去,他看见了,就招了招手,让她坐自己腿上,然后帮她擦头发,道:“天生的神经病,克父克母克你姑姑,纪家人在背后造这种谣吗?”
程柠愣了一下,这其实是上辈子的事,还说也是她克了他呢。
之前她骂纪老太的时候一激动就一股脑都骂了出来。
她道:“嗯,以前听纪老太嘀咕过,她大概是怕我真嫁给纪成昀,克了她全家吧。”
程柠一说这个韩东塬帮她擦着头发的手就重了重。
程柠“哎”了一声,嗔他:“这种醋你不会都吃吧?我又不喜欢他。”
韩东塬吃啊。
就因为当年纪成昀那明晃晃的目的,他以前没少堵过心。
可偏偏那时候他自己也不是很明白自己的心思,就看谁都不顺眼。
他道:“他应该庆幸我以前还有点耐性,没打死他。”
程柠“噗嗤”一声笑出来,道:“你以前也没少打他。”
那时她姑姑没少因为这个生气。
韩东塬“呵”了一声。
程柠看他的样子心里又是痒又是酸又有点好笑,她低头凑过去吻他,道:“三哥,如果有下辈子,我们一开始就好好相处,你好好爱我。”
我也好好爱你。
虽然他们幼时的日子也弥足珍贵,但其中总有很多的心酸和不快活。
她吻他,哪次只是开一个头,后面他总是会按着她痴缠很久。
他还要说她:“让你不要勾我。”
程柠都懒得理他。
两人说回纪老太那事,程柠看出因为那事他情绪一直有些淡淡的,就道:“别气了,这回我是认真的,我觉得纪老太敢在外面这么肆无忌惮,一定是有纪荣的手笔,我觉得说我是小事,很可能是针对姑父的,正好趁我走之前闹大,免得等我走了,他们拿这事举报姑父。”
纪荣就是纪老太的儿子,纪成昀的爸,现在是机械厂革委会主任。
程柠记得前世韩东塬入狱之后,就有人举报了姑父多个罪名,包括徇私把韩东塬弄到老家下乡,做竹木制品厂厂长,又仗他的势无法无天打死村民,虽然没有什么实质的罪,但姑父还是因为这个受牵连从厂
长的职位上退了下来,后面另一个副厂长上去,纪荣就上去做了管行政人事的副厂长。
虽然没过几l年改革开放,他也很快被查出很多问题,那副厂长也没做长久。
但这回程柠不乐意纪家人再害姑父了。
韩东塬皱了皱眉,道:“这事你别操心,我来处理。”
不如先下手为强。
“我喜欢操心。”
程柠推开他,从他身上跳下来,就去到桌前拿了纸笔“刷刷刷”写起来。
韩东塬走过去就看着她写,看得一愣一愣的。
“这是?”
“跟二姐学的,等着吧,一会儿纪家人肯定就要拖着纪老太过来道歉,想道个歉这事就完了?后面再兴风作浪?想得美。”
程柠奋笔疾书。
“嘟嘟嘟”,门口传来敲门声。
程柠还在奋战,写了好几l遍,自己看了,再让韩东塬看了,都满意了,就一式三份,一口气再抄了三份出来。
韩东塬转头,就道:“进来。”
门推开,韩一梅把脑袋往里面探了探,道:“下去吃饭吧,你们这上来得一个多小时了,该干的事也干完了吧?”
程柠:“......”
韩东塬差点没翻个白眼。
程柠却是小心把桌上的几l张纸吹了吹,拿了个文件夹夹上,道:“干完了,走吧,咱们下去吃饭。”
神色很认真。
只要你装作听不出别人不正经的话,那不正经的就是别人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