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立即脚步急促地往檐下跑去,抱着头蹲好。
倾风将手中的钱袋抛过院墙,听见铜钱落地的声音,笑笑走了。
等她回到刑妖司时,柳随月等人刚听完昨晚的鬼故事,正齐齐围着谢绝尘看他卜卦。
不知几人从哪里找来一个老龟壳,神神叨叨地鼓弄一阵,轮流往外投掷。
倾风在门口寻了个空座,见无人搭理自己,又过去将他们桌上的茶壶给端走了。
几人玩得兴致正浓,谢绝尘收起家伙事,说今日卜算次数已够,不能再卜了。
数人哀叫,想求他再算一卦,谢绝尘直接把龟壳送给他们,叫他们自己学去。
人群只能失落散开。
茶水已经凉透,对倾风这种不会品茶的人来说正好,囫囵灌了两口用来解渴,问道:“算出什么来了?”
“才卜了三卦!第一卦问,绑架崔公子跟歌姬杨氏的是不是同一个。卦象说是。是不是妖,说是。这二人是不是还在儒丹城内。也说是。”柳随月悔恨不已,“早知道我就先问,与城中杀人的那个大妖是不是同一个了!”
倾风放下茶杯,提醒一句:“这东西又不一定准,你不如去别的地方找找线索,可别光指望这个。”
“我们正要去。张虚游认识那崔氏的家主,提前给对方递了个帖子,现在在等车来。袁明师兄说不习惯那样的大户人家,便自己先去桂音阁了。”柳随月瘫坐在她边上,歪着脑袋问,“听谢师兄说你们还没有线索,连坟都叫人挖空,要不要同我们一起?我觉得儒丹城里没那么多作乱的妖,多半就是同一个!”
倾风想了想,反正不急,去崔氏那样的望族家里还能蹭顿好饭,顺便看看二者是否真有联系,于是点头同意。
谢绝尘过来,理好右手的长袖坐她对面,
问:“你今早去了哪里?”
“去那两人家里逛了一圈。”倾风开门见山,“附近没有妖力残留。董小娘子既没钱也没仇家,参照衙役的说法,该是因为叶氏受了牵连才被灭口。但那叶小娘子来历好神秘,我在她家中搜了一遍,什么都没发现。只从她几件旧衣裳的绣样来看,可能是从南方来。”
谢绝尘点头,也说了自己的结果:“我翻了下儒丹城登记在册的妖族,没有找到昨晚的大妖。已送信回上京,请人问问鸟妖详细的经过,他是在哪里看见的水妖。”
他说话一板一眼好似汇报,补充道:“季师妹去了衙门,问明仵作,董小娘子的死因是被人拧断脖子,再抓着头发用前额撞击石块,最后丢尸荒野。看手法不像是水妖杀的。”
倾风困惑:“咦……”
听起来,凶手性情该是残暴凶戾。那水妖虽喜玩弄人心,却没见那股杀性。
何况水妖杀人,为何要掐人脖子?
日上中天,暖风袅袅,街上货郎独具韵味的吆喝声从门口荡了进来。
倾风被打断思绪,没等多久,年轻弟子跑来通报,说崔氏请人的马车到了。
柳随月跑进庭院将季酌泉也喊出来,数人一同上了车。
车厢不算大,多出几人显得有些拥挤。不过倾风从来只坐过牛车,还是第一次坐正儿八经的马车,哪里都觉得新鲜。四面摸了没两下,车夫已掀开门帘,躬身请几人下车。
崔老爷亲自来到门前相迎,看表现其实不大认得张虚游。对着几人来回打量,最后是朝着柳望松伸出手。
“贤侄”两个字已脱口大半,张虚游及时一声问好,才让他反应过来。
“贤侄!”崔老爷硬生生改了调,转而挽住张虚游的手臂,“快随我进去。你的朋友们也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