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外面的喊杀声愈演愈烈,谁都知道,一旦行动失败,阎云舟不死,死的就是他们,院子的火势虽然得到了控制,但是烟尘却是越来越大,宁咎用毛巾捂着嘴,眼睛还在流泪,样子实在是说有多狼狈就有狼狈。
阎云舟靠在那里,闭上了眼睛,宁咎看他闭眼才好好打量了他一下,脑海中不断地过着他的症状,咳血,喘息,不能受烟熏刺激,再加上都传言他是旧伤复发,所以他怀疑他可能是肺部从前受过外伤,古代的医疗条件差,外伤就算是医治的及时,恐怕也很难好的干净,他们所说的旧伤复发,很可能是原来的伤口再次出现问题,肺部感染。
这几天他也没有白白浪费,他还打听到阎云舟的腿上好像也有不便,从他见到他到现在还没见人下过床,就是不知道是身体不好起不来身还是腿上真的有什么问题,他不知不觉就将目光放在了被子上,连阎云舟睁眼都不知道。
“咳咳,宁公子对本王很好奇。”
沙哑的声音骤然将宁咎的注意力给拉了回来,他骤然收回了目光,那双如墨一样的眼睛让他看不到底:
“失礼了,还请王爷不要见怪。”
他告罪的迅速,阎云舟倒是也没有再说什么。
外面的动静好像小了下去,宁咎又要了一个帕子给阎云舟换上,没一会儿窗外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秉王爷,作乱者已尽数被歼灭。”
宁咎手微微一紧,尽数歼灭?就是都死了?
阎云舟撑着侧过身子:
“进来回话。”
外面的烟还是太大,暗七只着人将门开了一个缝隙让外面的进来,阎云舟轻轻摆手,两边的侍从将那还在滴水的帷幔掀开,宁咎就见外面进来的人一身玄色铠甲身上有好几处伤痕,不过看着应该都不算重,身上满是血污,不知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他是医生对血腥味儿最是敏感,几乎是一照面他就闻到了那浓重的血腥气。
阎云舟神色冷沉,似乎是沉吟了一下才问出声:
“可有熟面孔?”
暗玄在床前五步的位置上单膝跪地,手紧紧握着手中的剑,神色闪过挣扎:
“暗杀的人中有金达,箭簇是从角楼射过来的,角楼的边门被打开了。”
屋内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下来,宁咎不知道金达是谁,但是他也能听出话头来,这里是焰王府,角楼都能爬上人去射箭,角门也被打开,只可能是自己人干的,他忍不住转头看向了床上的人,阎云舟微微合目,脸上不辨喜怒,但是胸口的起伏却明显了几分:
“阎云枫呢?”
“三公子乔装要出府,被属下的人拦住了,属下擅自做主请王爷恕罪。”
暗玄是阎云舟身边的侍卫,于礼是没有资格去拦王府的三公子的,但是刺杀人中出现了金达,金达是阎云枫身边的暗卫,这件事儿无论是不是阎云枫干的,他都不能让他乔装出府。
阎云舟睁开了眼睛,眼底的韫色一闪
而过:
“将人带到微雨轩。”
“是。”
外面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明明灭灭的火光还有些没有熄灭,宁咎站在一边尽量降低存在感,他打听过,阎云舟不是老王爷的长子,而是二公子,先焰亲王共有三子,世子在老王爷还在的时候就战死沙场了,只留下了一儿一女,小女儿听说当时还在襁褓之中。
后来先焰亲王薨逝作为嫡次子的阎云舟承袭王爵,边关不稳,他常年镇守北境,这个阎云枫应该就是老王爷的小儿子,阎云舟的亲弟弟,他还听桃月说阎云舟很宠他这个弟弟呢。
宁咎心里也有些慨叹还有些不解,这阎云枫为什么要杀阎云舟呢?要是为了承袭爵位,那等到阎云舟死了,那不是一样承袭的顺顺当当吗?为什么要冒着这样的风险刺杀阎云舟呢?没理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