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登基,对外的身份仍然是养子,想要稳固朝堂,稳住江山,便要树立威信。
朝中如此,边关更需要震慑力。
河西河北动乱,恰好是一个新帝建立威信的契机。
契机有了,便是人选。
杨家因‘太后’一事,已与新帝生出了隔阂,能让新帝相信的人只有谢家。
谢劭在赌,新帝也在赌,赌他能平定河西河北两地,能赢了同辽国的一场大战。
如实赌赢了,新帝不仅树立起了威信,还能名正言顺用谢家的人。
若一个平定河西河北的功劳还不够,那么从辽国手中夺回被侵占的几座城池,解救了上万流失在外的百姓,让辽国主动签下了休战条约,这样的功勋,就算是当年的杨将军也及不上,足以得到最高的赏赐。
何况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帝要封他,谁又敢反驳。
他的出身虽决定了他的官途不会平凡,但不平庸。
这是她的郎君以命相博,靠自己的本事为她争取而来的护身符,温殊色没去打开,紧紧地把那卷帙握在了手里。
实在太疲惫,稳婆替他处理好身子后,便沉沉地睡了一觉。
醒来时,天色已经亮开,察觉到手中的卷帙不在,下意识去摸。
“在这儿,没丢。”见她睁开眼慌张寻找,谢劭忙把卷帙重新塞到了她手里,轻声问道:“饿了吗?”
原本说好等他过来,没想到自己竟然睡过去了一个晚上
() ,抱歉地看着他,“郎君歇息了没。”()
“歇了。”昨夜洗漱完后,就在她床边趴了一夜,见她一夜抱住卷帙不放,脸上都留下了印记,才轻轻地从她手里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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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刚挪开,她便醒了。
二夫人一早便让人备了清淡易入口的食物,谢劭扶着她起来,在她身后垫好了引枕,起身去外面盛了一碗鱼粥。
她虽有些乏力,但手还是能动,不太习惯旁人来喂,伸手去夺,“我来吧。”
谢劭却没松手,抬头看向她,诚恳地道:“请娘子成全我一回,做梦都想喂你。”从知道她有孕之后,每耽搁一日,于他而言都是煎熬。
那些被他错过的日子,他都会慢慢地弥补回来。
知道他心中有愧,温殊色没再动,由着他一勺一勺地喂进嘴里。
昨夜灯火模糊,加之太激动,没好好看他的脸。
如今郎君沐浴完已换了一身,依旧是青色的圆领长袍,但比昨夜那一声要高贵许多,肩绣金丝云纹,玉冠束发,端坐在她床边,手里的碧绿瓷碗抬了这一阵,稳稳当当,丝毫不见晃荡。
郎君还是那个郎君,却又不一样了,身上的青涩不知何时已褪去,骨子里散出的稳重之气,把他的五官菱角,雕刻得更为分明。
河西的风,没把人吹沧桑,还能越长越好看了。
察觉出了她的目光,谢劭眸子一掀,柔和地看着她,“怎么了?”
温殊色没有撒谎,“看郎君啊。”
谢劭一笑,“不认识了?”
温殊色被他那一笑,终究染红了脸颊,撇开目光,吞下他喂过来的肉粥,含糊道:“嗯,更好看了。”
谢劭看着她嫣红的脸颊,心底暖流涌上来,唇角微微上扬,把最后一口粥喂进了她嘴里,便摆正了身子,凑近了一些,低声同她道:“娘子随便看。”
温殊色瞟了一眼他含笑的眼睛,心头突突直跳,要她看,她又没胆子再看了。
反倒被他在看。
被盯了片刻,脸已经烧了起来,只能岔开话题,“郎君吃了吗。”
“还不饿。”
“哦,不饿也得吃些才好。”
见她还没放开,谢劭也没再为难,问道:“饱了吗?”
“嗯,饱了。”
谢劭起身去放碗,折身回来,便见她盯着手里的卷帙在看。
卷帙被她捏了一夜,上面的封口却还没有打开,想必她已经知道了里面是什么,重新坐回她身旁,轻声问她:“不看看吗?”
看是要看的,不过,“既是郎君送我的,郎君便同我一道打开吧。”
谢劭昨日回到东都,还不及更衣,匆匆进宫复命,便是为了去求这一道恩赐,想要在回府之时,作为礼物赠予她。
皇帝拿给他的时候,他就已经看过了。
“好。”谢劭接过,看了一眼床榻,“我能坐吗?”
当然可以。
出来一趟门
() ,倒是突然客气了,温殊色往里侧挪了挪。
谢劭坐上了床榻,身子往她身后靠去,半边胳膊碰到了她的肩头,见她并不排斥,又才靠近了一些,半拥着她,展开了那道他答应了小娘子的诰命。
见到七色蚕丝时,温殊色心头便是一跳,有些紧张,先问道:“几品?”
“一品。”
温殊色愣住,谢仆射才二品。
“父亲今日辞了官。”
元氏一倒,杨将军接手了门下省,父亲官复原职掌控尚书省,新帝登基,朝中局势便以谢杨两家分成了两股。
但比起杨家,父亲早年门下的学生众多,在朝中的势利明显占了优势。
可也正因为如此,谢家的处境更艰难,人脉太广,何尝又不是一种牵制,早年先帝虽假意罢免了谢仆射,但手上的学生犯事却是真。
谢家还要继续往前走,就得丢掉这些看似于谢家有利的枷锁。
再亲近的关系,也要分清楚君臣的界限,这点谢家比杨家能想得开。
比起对朝中人脉的牵制力,一国之君,更愿意选择赐予臣子高官厚爵,是以谢仆射没有一味地像杨家那样去拉帮结派。
他一直再等,等谢劭带着功勋归来。
谢劭归来的那一日,便也是他辞官的时刻,一个影响了两代帝王的重臣,脱掉了身上的层层关系网,还归于朝堂,作为一名贤名的新帝,自然喜闻乐见。
但同样新帝给了谢家另外一条路,封谢劭为尚书令,官居一品,赐国公爵位,勋极上柱国。
双赢双利的局面,新帝和谢家都满意。
这些赏赐,昨夜就已经下来了,等今日早朝谢仆射辞官后,新帝便会颁发。
至于手上的这道诰命,是他同新帝额外求来。
曾经小娘子把他从沼泽里拉出来,如今他的荣光便永远都有她的一份。
他要给她一辈子的富贵,说到做到。
尽管温殊色能理解他的说法,但......
郎君二十二。
她才十八。
一品诰命夫人......会不会太招摇了一些。
可这是郎君拿命博来的,招摇了又何妨?
见她发愣,谢劭伸手轻轻点了一下她鼻尖,故作一副无奈状,逗她道,“怎么了,还不够?那为夫就该去篡位了。”
温殊色转身一把捂住他嘴,“够,够了。”
一品诰命夫人,一朝能有几个?就连二夫人都没有,她却有了,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温软的掌心盖在唇上,两人的距离拉进,眸子内倒映着彼此的身影,压制在心头的思恋,终于没再忍住,谢劭深深地看着她,“那为夫能抱一下吗。”
“嗯。”鬼知道这一个拥抱她等了多久。
大着肚子时,还曾想过他要是回来了,两人该如何拥抱,盼星星盼月亮,盼到春暖花开,夏蝉鸣啼,终于等到了郎君。
怎么会不让他抱呢。
温殊色主动依偎过去,双手搂住他的腰侧,脸躺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再也不似梦里的缥缈,一切都很真实,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心口的跳动声。
“缟仙。”
“嗯。”
“好想你。”
那是发自肺腑的倾诉。
温殊色鼻尖一酸,头埋在他怀里,终于找到了那份可以让她放心依靠的温存,嗡声道:“我知道。”
“想我了没?”
“想了。”一点也没比他少。
谢劭胳膊一收,紧紧地揽她入怀,低头嗅着她身上的味道,良久又道:“能亲一下吗。”
“嗯。”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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