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洄摸摸白渔的后脑勺,白渔又讲:“那你也很聪明。”
“你会给我买我最喜欢吃的面包。”
白渔照他的话以此类推:“别人都不会给我买。”
梁洄手顿了顿,他其实不想听见这样的话,他不希望白渔是真的很孤单,然后他听见白渔“哦”了声,又说:“乐乐和阿姨也会给我买。”
白渔大方地说:“那你们都很聪明,和我一样。”
梁洄笑着没再开口,白渔说了这么多话又累了,趴在梁洄身上呼吸慢慢变轻了,好像睡着了。梁洄眨眨眼,很轻地说:“但你最聪明。”
空气中浮动的粒子仍追随着那抹晨光,地板上落了一片暖洋洋,但互相袒露心声的人躲在被子里,连话都要轻轻讲。
“我也喜欢你,老公。”
白渔困顿地含糊地讲:“喜欢乐乐,喜欢阿姨,也喜欢你。”
这些喜欢都一样吗?梁洄伸手捂住白渔的耳朵,怕自己的心跳声吵到白渔。一样就一样吧,他都没想过白渔也会加上自己呢。
下次把我排在前面一点,小猪。
——
“小鱼,醒来吃点东西。”
梁洄把白渔从被子里抱出来,用毯子裹紧放到腿上,白渔不肯醒,皱着眉缩紧在他胸口躲避光源。
他捏捏白渔的耳朵,又哄了几句,白渔固执地埋着脸,不肯理他。那天说完那些话以后,他以为白渔会慢慢好起来,但是并没有,白渔的烧过了很久才退,而且开始很长时间的昏睡,他总是在睡觉,梁洄叫醒他,他就盯着梁洄看一会,很快就又睡着,医生说这可能是一种应激反应,只能等白渔自己缓过来。
白渔还是被那片湖吓到,其实刚开始那两天他甚至不愿意去浴室,梁洄记得上次白渔发烧出了一身汗,退了烧一醒来就急着要去洗澡,还是梁洄拦着不让,这次却只愿意让梁洄用热毛巾帮他擦一擦。
梁洄出差的时候买了一堆夹子,放在一个漂亮的盒子里,白渔挑了个小吐司面包,梁洄就帮他把额前的头发都掀上去,用小吐司夹起来。
本来也就巴掌大的脸,这一病,连两颊的肉都要瘦下去,下巴都尖了,梁洄捧着看着想着都心疼,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梁洄把很多文件都带回了家,在家里办公,除了处理工作,他大部分时间都抱着白渔在房间里来回地走,白渔昏睡,却睡得并不好,也不像上次一样一直喊妈妈,只是出一身的冷汗,梁洄用毯子裹着他走,经常手往里一摸后背就是湿的。
梁洄后来想到可以释放信息素来安抚白渔,也没想到真有用,白渔靠着他胸口睡得安然许多,没再反复地冒冷汗。
他就和白渔说:“等身体养好了,冬天就可以玩雪了。”
白渔渐渐不再那样昏睡了,会好好吃饭,还会和梁洄一起吃面包,但梁洄知道白渔还在生病,白渔害怕一个人,他总是要和阿姨待在一起,要和梁洄待在一起,他牵住梁洄的时候,每一根手指都在用力。
阿姨很自责,她说自己不应该留小白一个人在家,这时他们都以为白渔在梁洄怀里睡着了,可白渔却睁开了眼对阿姨讲:“阿姨,你去给我买面包,你特别好。”
阿姨一下子红了眼眶。
梁洄捏捏白渔的脸,问:“那我呢?”
白渔笑了两声:“老公说我最聪明,老公也特别好。”
白渔笑起来的时候,依然是什么小事都能让他开心那样,仿佛在生病的人并不是他,可梁洄快要看不见他笑起来时堆起的脸颊肉了。
梁洄想要白渔可以哭一哭。
不是一定要表现得好像什么都没关系一样。
然后,在梁洄捧出了一沓白渔曾经获得过的所有奖状时,白渔真的哭了。
白渔不知道梁洄是从哪里搜集到这些的,那些看起来好像都是复印件,或者是自己印了奖状把白渔的名字填上去的,可是那些奖项都是白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