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雨表情登时僵住,她咬着唇,踌躇许久,“要?不,还是别了,我怕你学歪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我怕我吃不消。”
修长的指骨推着鸡汤往她面前靠了靠,谢柏彦慢条斯理地收回手,噙着笑:“那?太太,先多吃一点。”
意味深长。
坐在咖啡厅里的时候,正是日落的时候,夕阳斜影垂落下来,照得她的长睫也垂下一道影子,落在她皎白的侧脸上。
冯黛黛小心翼翼推了推她的面前的咖啡,掂量着她的深色:“干嘛呀,就因为宋执锐的事情,还不打算见我了?”
自?然不是因为这个,虞清雨扶了扶自?己的腰,摇摇头?:“没有,昨天发生了一点意外,受了点伤,在家?休养呢。”
一听这话,冯黛黛睁大了眼睛,面上几分担忧:“哪里受伤了,去?医院了吗?严重吗?医生怎么说?”
虞清雨抿了口咖啡,轻轻笑笑:“没什么大事,小伤而已。”
然后?是双目对视,忽然陷入沉静的两人。
虞清雨和冯黛黛之间很少会出现这种寂清的安静,她们总有说不完的话,可此刻却突然陷入了一片安静。
虞清雨叹了口气?:“说吧。”
总归是绕不开的话题,原本她是有点逃避的,只是都已经到这里了,似乎不好再躲藏了。
她是不喜欢往自?己身上揽责任的,更不愿意将旁人人生的选择难题放在自?己身体,但说到底如果不是她多嘴在冯黛黛面前提了一句,宋执锐的融资也不会陷入这般境地。
昏黄的斜阳铺在她柔旖的面容上,镀上一层暖光,虞清雨神情自?若,眉目微敛。
微微曲起的指骨在咖啡杯上轻触,坚硬的白瓷硌过她的指尖,低眉间,她的面色很是平静:“算了,你叫他出来吧。”
“我来跟他谈。”
上一次和宋执锐这样面对面坐着,虞清雨已经记不清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很多记忆都在模糊,原来觉得永恒不忘的时候,也会有一天慢慢消逝。
她浅浅吐出胸口浊气?,抬起咖啡杯,淡抿一口,弥漫的苦涩激得她忍不住地皱眉。
“其?实我以为上次那?已经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在婚礼前的那?晚,严格来说,或许也不算见面,她被挡在他的大门前,只留一道短暂的光线,然后?便是紧锁的大门。
那?时他还祝她新婚快乐。
宋执锐清瘦了许久,优越的五官线条更加突出明显,依然是俊美卓然的样子,只是一双桃花眼中已然覆了太多心事,不似她记忆里的那?个飞扬恣意的少年。
他穿了一件单肩的白色短袖,颈上挂了一条银链,蜿蜒隐于衣服之后?。
那?似乎是她送给他的某年的生日礼物。
虞清雨曾经也是用过心的,精挑细选许久的图案形状,再送到宋执锐喜欢的那?家?品牌定?做,工期大半年。
只是她现在好像已经记不清那?到底是什么形状了。
宋执锐微微颔首,幽淡的薄荷清香卷着他极淡的声线而来:“最后?一次有很多,说过了再见也总会再见。”
吵过闹过,说过许久次的最后?一次,然后?又在太阳升起的时候重新归于零。
但这次不是,虞清雨很清楚地意识到这个认知?。
她的视线悠悠转向窗外,街角停着一辆黑色轿车,来往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