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狗胆小,应胜君也没说要摸,蝴蝶一样飞进屋里找周筠去了,“小筠哥哥。”
周筠坐在小板凳上,红色的塑料水盆放在小腿中间,水面起了层白色的绵密泡沫,他撸着裤腿穿着短袖低头刷鞋,听见动静回头,“你好。”
应胜君点点头也跟着回一句,“你好。”
每次和周筠打招呼,对方都会先说你好。应胜君觉得他有礼貌,小丫头平时表情不多,看起来不好相处,跟熟悉的人在一起却十分活络。
“小筠哥哥,你去我家,咱们一起写作业吧,我这周作业可多了。”
周筠没思考,“行,等我刷完鞋就过去。”
“那我在这等你。”
应羽泽穿着黑色无袖上衣下身长裤,拿着老太太原先浇花的水管在院里洗车,地下水冰凉,冲在掌间像抓着柔缎一样舒服。
他伸头往对门望了望,应胜君去这么久也不见回来。
刚想完,对面走出两道人影,应胜君在前有说有笑的,周筠安静听她说话,不知聊到什么有趣话题笑了两下。
多稀罕,这不是会笑吗。
周筠走进隔壁小院,在看见院子里站着的应羽泽后笑容凝固,表情收敛也不笑了,嘴成一字状,眼底开始下暴雪。
应羽泽心中“啧”一声,不再看他,扭头继续洗他的车,两人就没有王八看绿豆的时候。
应胜君拉着周筠在圆桌旁坐下,把麦当劳从保温袋里拿出来,“小筠哥哥,咱们一起吃。”
小筠哥哥吃也不知道叫你亲哥吃。
应羽泽看周筠越看越不顺眼,吃着他买的麦当劳,还泡着她妹。
趁应胜君回屋拿小风扇的功夫,应羽泽拇指按住水管口用水花滋了他两下。
水珠弹到少年的脖颈和脸上,原本在认真写作业的周筠吓了一跳,抬头,应羽泽脖子上挂着银链,单手插兜看着他,“作业那么好写,怎么不说带我一个?”
周筠像站立瞭望的细尾獴,坐在那里僵直,半天没说一句话,仿佛打心眼里不想理他。
天热,周筠脸有点红,应羽泽刚想再滋他两下,应胜君出来了。
“你干嘛呀!”应胜君像护犊子的鸡妈妈,看着周筠周边地上颜色变深的泥土,“你都把小筠哥哥弄湿了!”
周筠:……
应羽泽被妹妹吼了一通,犟嘴道:“给他降温还不行?”
“不用你降,小筠哥哥是恒温的。”
“……”
应羽泽鼻子发出哼音,“好心被当驴肝肺。”
应胜君才不理他的狡辩,当这么多年兄妹早知道应羽泽耍人的功夫一套一套的,“你就欺负小筠哥哥。”
“我哪欺负他了?”
他要欺负周筠,周筠现在就不会在圆桌旁坐着,而是单腿在树上掉着。
海京城要有座山,应羽泽就是山上最大的土匪头子。
“我欺负你了吗?”应羽泽双眼悠哉地轻眨,直直看着周筠,“小筠哥哥。”
周筠手里握着黑色中性笔,银光的笔尖点着试卷,被人盯着看了几秒,偏过头拒绝和人对视,“胜君,算了。”
应胜君张牙舞爪:“这是小筠哥哥不和你计较。”
不和他计较?应羽泽心中自嘲,他看是懒得和他计较。
平时在学校没别校牌都要冲过来扣他两分,今天倒是会算了,应羽泽不再理那边写作业的两人,哼着小调继续洗车。
一顿麦当劳让周筠和应胜君作业写到下午,应羽泽闲不住,不是被老太太指挥着满院子搬花,就是让他给修收音机。
他哪会修,把零件全拆了又重新按了一遍,按下播放按钮,还是刺啦刺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