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很快结束。
新学期开始,谢珩又结束了可以放肆睡懒觉的美好时光。
他在陆溪的工作室,一直上班到最后一天,成功领到了工资。
整整千六百块。
拿到钱,谢珩还是很高兴的,但他故意抱怨说:“好少,还没我一个月的零花钱多。”
陆溪看都不看他一眼:“等暑假你去你爸爸那里,他有钱,你去薅他的羊毛。”
谢珩想了想,感觉也不是不行。
他爸那边是大集团,估计跟这边气氛很不一样,他也想体验一下不同的环境。
但是,当着现任老板的面说自己想跳槽,这是职场大忌。谢珩挺直了腰背,乖巧地表忠心:“我才不去,我下次还要过来帮你。”
陆溪表示呵呵,小东西脸上压根藏不住事,她看破不说破。
“行了,拿了钱回去吧,准备明天上学。”陆溪挥手赶他走。
谢珩被赶了,也不生气,反而笑嘻嘻地,很狗腿地问:“陆总喝咖啡吗?我给您泡一杯来。”
他现在可是泡咖啡的熟练工,办公室里,就没人比他更熟悉那台咖啡机。
自从他来以后,陆溪就没怎么点外卖的咖啡,每天一杯拿铁都是小谢出品。
陆溪点点头。
谢珩很快给她做好一杯拿铁,很殷勤地端进来,放在他买的保温杯垫上。
等陆溪喝了一口,谢珩问:“好喝吗?”
陆溪看着他,“你是不是想找我要钱?”
谢珩噎了一下,好不委屈,他看起来就那么像小财迷吗?
“不是,我就是想……问你个问题。”谢珩拿出手机给陆溪看两张图片,是两只钻戒,“以你的眼光看,哪一只更好看?”
陆溪只扫了一眼,“左边那个。”
谢珩愣了一下,“不是吧,左边那个才八克拉,右边那个十克拉呢。”
陆溪无语,这个小直男,怎么在她这里工作这么久,审美还是一点没提高呢?
她无奈地摇头,“谁告诉你钻石越大越美?先不说太大的戴起来像暴发户,右边那颗无论是净度还是火彩都比不上左边的,左边的肯定更贵。”
原来是这样……
谢珩意识到自己给老爸出了坏主意,他急忙走出办公室,给谢以朝发了一条消息。
【爸,我帮你打听过了,陆女士觉得你给她挑的钻戒很好看,不用换大的了。】
谢以朝收到消息时,正在一个重要的会议上。
手机就放在桌前,震动了一声,谢以朝低眸扫了一眼,顿时无语。
求婚求婚,求的就是一个惊喜,这小子倒好,直接给他明牌了,到时候还谈何惊喜?
要不是他说陆溪喜欢这枚钻戒,他就要重新再挑选。
偏偏她又喜欢……
谢以朝一时间有些纠结,皱起眉,想要在惊喜,和妻子喜欢这两
件事中权衡取舍。
会议室里其他人立刻注意到,谢总的表情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刚才的一个项目团队负责人,刚刚针对他们不久前竞到的一块地皮提出方案建议,才说到一半,突然有些说不下去了。
大家小心观察着谢以朝的脸色,忍不住面面相觑。
谢总是不是不喜欢他们这个提案?
……
谢珩并不知道,他还没去他爸那里上班,就提前引发了一场会议室小危机。
开学那天,是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他到的不是最早的,却也没迟到,去的时候,就看见许嘉铭已经到了,正在整理寒假作业。
谢珩冲他点头打招呼。
关于许嘉铭那件事的后续,他只听许嘉铭在打球的时候随意地提了几句。
他妈妈不知道从那里弄来了一些不利于对方的证据,总之,是给他找了些麻烦,现在他又跑去了一个小国,为了躲债,也为了躲仇人,总之,很长一段时间估计都没办法回来骚扰他们。
“而且,他现在也没理由再骚扰我,让我给他养老了。()”许嘉铭说。
他云淡风轻的,仿佛是在说一个跟他毫无关系的人。谢珩没太明白,但他听懂了,许嘉铭的危机解除,不用转学,这是好事。
谢珩走到许嘉铭座位旁边,清了清嗓子才问:“你说你小时候在武馆学过??()?『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对啊。”
谢珩:“你看我现在这么大了,还能去学吗?”
许嘉铭从头到尾将他打量一遍,笑了笑,淡声说:“以你的打架实力,还需要再去进修吗?”这是想把人打成什么样啊。
“当然需要,我想专业一点,尽量点到为止,我不想受伤,也不想打伤别人。”谢珩认真地说。
许嘉铭看出什么,明白他是还没放弃那个理想,他反而有些意外。
本来以为谢珩说想当警察,只是一时兴起说说而已,没想到他还挺坚持。
他便也跟着认真起来,轻轻点头道:“那你可以去正规的武馆学习一下,会比你现在靠蛮力一通乱打进步很多。”
谢以朝立刻就想到那天去过的武馆。
叫什么……高易武道馆。
他在网上搜过,这家武馆评分还挺高,收学生,学费也不高,反正他的小金库现在很充足,不提那一百万暂时不能动的钱,零花钱也够交学费了。
只是,那家店似乎他老爸也有份,那天店里的人还管他叫师哥。
他如果去,他爸肯定很快就知道了。
谢珩也没想着瞒着他爸,只想找个机会先跟他爸打声招呼,说不定,还能给他打个折什么的……
家里崽子一开学,陆溪感觉家里都变冷清了很多。
头几天,她还不太习惯,好几次刚睡醒,起床以后,脑子还没转过来,吃早饭的时候会问管家,谢珩怎么还没下来,他今天还想不想跟她一起去上班?
管家都被她迷糊的样子问得忍不
() 住笑。
“小少爷上学去了,太太还不习惯吧?”
陆溪被笑得很不好意思。
就很奇怪,平时这逆子老在眼前晃悠,偶尔说几句气人的话,有时候还挺招嫌弃的。
可他这会儿不在,陆溪反而不适应了。
上班,下班,车后座就她一个人,也没人在她旁边,跟她自顾自地聊她根本不认识,也不感兴趣的篮球明星,也没人会分一只耳机给她听歌,介绍他最近喜欢听的音乐。
办公室里,也喝不到逆子给她冲的爱心崽崽版拿铁,有时候她看见保温杯垫,会忽然惆怅一下子。
她的手机壁纸是谢珩幼崽叼奶嘴的照片,每次看到,她就更加感叹。
崽崽现在长大了,肯定不可能像小孩子一样,天天跟在她屁股后面当小跟班。
她也不免有些遗憾,错过了谢珩年幼的时候。
那时候的小珩一定超级可爱,还是个小哭包,说不定会乖乖软软地牵着她的衣角小声叫妈咪,想想都能萌死人。
晚上的时候,陆溪会忍不住跟谢以朝倾诉,还会缠着他,让他给她讲谢珩小时候的故事。
只要她要求,谢以朝就讲。
虽然他讲出来的,多半是谢珩小时候如何调皮捣蛋,如何拆家的故事,陆溪还是听得津津有味。
一个礼拜天的早上,谢珩今天不上学,陆溪和他在早餐桌上相逢。
吃饭的时候,谢珩就感觉到陆溪老盯着他看。
看得他都有些不自在了。
要是在学校,有人这么盯着他,他会认为对方在挑衅,可被亲妈这么盯着,他将伸出去的长腿缩回来,不自在地摸了下脸,自觉开始反省,自己最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惹她不高兴?
谢珩:“看我干嘛?”
陆溪抿唇一笑:“没什么,就是突然感觉你变可爱了。”
可、爱?
这个词是形容男孩子的吗?
谢珩微微窘迫,在座位上不安地扭了几下,然后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一定是我最近不在家,你太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