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2 / 2)

“有人吗?”杜文卿走进去问。

苏绾跟在后面,但只站在门边。

过了会,听得里头低呼了声,她探头一瞧,原来是地面的毯子里钻出来个人。

那人一身粗布麻衣,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然后又伸了个懒腰。

“本店歇业中,住店请去别家。”

杜文卿说:“我不住店,来找叫郭盛的人。”

那人正色:“谁让你来找的?”

“陆安荀。”

“哦,你跟我来。”他说。

杜文卿和苏绾跟着这人去了后院,左拐右拐,停在一个小厢房门前。

“郭盛,快出来,安哥派人来了。”

话落片刻,房门一开,里头走出来个约莫二十出头的男人。

“你们是安哥的人?”他说:“我是菀娘的丈夫,你们有什么事只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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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荀的案子不算大案,但有损名声。开封府少尹龚吉安压着案子迟迟不审,林家和苏家也没法子。

此前萧毅的提议苏娴思忖了一宿,最后同意了。

她面色些许疲惫,问萧毅:“你说话可算话?”

“自然。”萧毅说:“菀娘入府之日,便是陆安荀出开封府之时。”

苏娴点头,提了个要求:“我要陆公子清清白白地离开。”

萧毅默了下。

“怎么?夫君做不到吗?”苏娴嘲弄:“陆公子并非犯杀人罪,迟早会放出来。可我们在乎的不是他是否出来,而是他名声是否清白。”

萧毅淡笑:“当然,如你所愿。”

进士授官在即,陆安荀的事自然耽搁不得。是以菀娘入府也快得很,苏娴当天同意,次日就在院里摆一桌席面,喝了妾室敬奉的茶。

那菀娘七个月身孕,肚子高高隆起,娇滴滴地说:“姐姐,妹妹弯不得腰,只能站着敬茶了,姐姐贤淑大度想必不会计较吧?”

苏娴冷眼接过茶抿了口,回屋后就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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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毅纳妾之事做得低调,但还是瞒不住有人得知消息。

比如苏家。

柴氏头戴抹额,眼眶发红。因着近日发生太多事思虑过多,且前夜里着了风寒,故而病了。

苏瑛坐在床边为她诊脉,劝道:“大姐也说了,若不如此,陆公子恐怕前途尽毁。反正即便没有陆公子这事,以萧毅的性子铁定还会用其他法子逼迫,大姐也算是物尽其用。”

柴氏心疼:“可怜我的娴儿,听说那妾室嚣张,居然连茶都站着敬。”

苏瑛叹气,不知如何安抚。

到了下午,苏娴回了趟苏家。

“听说母亲病了,我来看看,现在如何了?”她问。

柴氏摇头:“我的事不重要,只是你......你何苦受那些气?”

“母亲。”苏娴依旧温婉端庄:“那妾室眼下嚣张凭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若日后她还如此不懂规矩,我自有法子治她。娘不必担忧我,接下来你们只管等好消息就是,兴许明日陆公子就

会回来了。”

苏绾刚刚回府,走到门口,正好听见这番话。

她暗暗摇头,苏娴居然还信萧毅的话。若是她得知陆安荀就是萧毅陷害的,也不知会如何生气。

她抬脚进屋:“大姐回来了?”

“小妹来得正好,你也劝劝母亲放宽心。”苏娴道。

在宽慰柴氏方面,四姐妹很默契。甭管事情多糟,在柴氏面前尽管捡好的说就是。

待哄完柴氏,姐妹几人携手出门。

“我今日本是出来办其他事,一会还得回去。”苏娴说。

“大姐。”苏绾张了张口。

苏娴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要纳妾,我又能如何?阻止得了一时也阻止不了一世,索性就这样吧。”

不然,一直拦着,还让人看笑话。

话落,几人沉默。

须臾,苏绾气咻咻说:“大姐,我并非此意,萧毅在我眼里就是条狗,他在外头捡屎吃与我何干?”

苏娴被她这比喻逗笑。

苏绾继续道:“我只是认为......大姐不必事事隐忍,也不必顾全旁的,你只须为你自己,活你自己就是。”

她想劝苏娴和离,可婚姻之事各人冷暖自知,苏绾不好说太多。毕竟她不是苏娴,不知她承受的东西有多少。

苏娴听了这话,脸上的笑渐渐淡下来,摇头道:“小妹的意思我明白,可人活在世,哪里又只能顾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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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苏绾做了个梦,梦见陆安荀从开封府出来,两人在月黑风高夜用麻袋将萧毅套住。

她唯恐不能好好收拾这个狗男人,胡踢乱踹了半宿,各样狠的姿势都用上了,导致次日起床累得两眼发昏。

云苓服侍她洗漱,以为她忧思陆安荀,安抚道:“姑娘别急,陆姑爷贵人贵命,定会安然无事。”

苏绾心不在焉点头。

她今日跟杜文卿约了事,洗漱过后,草草用早膳就出门。

然而到了朱家桥瓦子,正巧碰见杜文卿跟个女子说话。

那女子侧身而立,娉婷柔美。晨光下,肌肤白皙姣好,宛若月宫嫦娥。

而一旁的杜文卿满脸惊喜,像中了彩头似的显得有点憨傻。

“姑娘,我们又见面了,竟不想我们如此有缘。”

“在下杜文卿,不知姑娘芳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