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城是鸵鸟性格,也不曾在这段关系里掌过舵,他依然抱有幻想,说不定?哪天就好了?呢?只要他不松口,事情就会有转机。
可眨眼祝今夏二十九岁了?,距离原定?的婚期越来越近,她依然没有回心转意。
日历上的时?间在一天天过去,就在婚礼前一天,卫城终于坐不住了?。他早就为这个日子?请好了?婚假,纵使?祝今夏提出离婚,他也没有取消。
6月7日,在导航上搜寻到八百公里外?的川西小乡镇,卫城终于不再?坐以待毙,选择破釜沉舟一次。
他只想看?看?,是否他就真的让人这般难以忍受,而离开?他,她又?是否真找到了?理想中的净土。
从天不亮开?到夜幕四?合,卫城一口饭都?没吃,倒是喝光了?中途在休息站买的八瓶咖啡。
他没能一口气开?到宜波乡,同祝今夏来山里时?一样,他在凌晨入住了?县城的假日酒店——这个点去学校,所有人都?歇下了?,他并不想当个不速之客。
虽然他心知肚明,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受欢迎。
酒店环境并不好,进屋就是股迎面而来的潮气。卫城走得急,什么也没带,连充电线就是找前台借的。
开?车一整天,路难走,海拔又?高,身体早已疲倦不堪,可不知是不是那八瓶咖啡作祟,他合衣躺在床上,思绪难以平歇。
他们有多久没见面了??
快三?个月了?吧。
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在医院,她得了?急性肠胃炎,面色惨白输着液,而他没有给过她一个好脸色,开?口也必是冷言冷语。
后来无数次回想起那个夜晚,卫城都?会反复诘问自己,究竟是哪根筋不对,才会让自己像个无能为力的躁郁症患者。
他明明是想挽救自己的婚姻,却似乎句句都?在将人推远。
脑子?里一遍遍过着当时?的画面,似乎在反复审核一篇word文档,不时?在旁批注错处,哪怕早过了?deadline,无处提交他的修正版本。
可卫城不知道除了?回忆过去,他还能做点什么。大?脑像是失去控制,找不到停止键,全是些零碎的过往。
这种日子?他已经过了?很久,为了?让自己快速入睡,他甚至会在睡前吃安眠药,或是饮酒。药效令人昏沉,酒精使?人麻木,由此才能入眠。
可惜这趟走得匆忙,进山时?没带酒,到县城后又?已是凌晨,这附近不可能有二十四?小时?便利店。
失去助眠物,就这样反复折腾到天都?泛起鱼肚白,他才终于昏昏沉沉睡过去。
没来过藏区的卫城,并未体验过高原的艳阳,睡前忘将窗帘拉上,于是理所当然被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唤醒。
刺目的光线从窗外?照进来,灼热感从脚上爬到脸上,几乎是把他烫醒的。
睁开?眼睛,卫城口干舌燥,脑中昏沉。他花了?半分钟时?间,才从混沌中清醒过来,记起自己身在何处。
身体依然疲惫,大?脑却开?始活跃。
他索性爬起来洗了?个澡,用洗漱台上的一次性剃须刀将自己勉强收拾一番,退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