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梦里不同,在那些绚烂而短暂的梦里,他没有边界,她的脸近在咫尺,唾手可得。时序在梦里几?乎想完了?一生,可睁开?眼来,不过?一个日出的功夫,又被打回?现实。
中心校就?在那里,旺叔压在心头。
他的肩上背负着责任与恩情,不能?不管不顾将人卷入大山里。他既然出不来,又绝不会将她带进去,就?什么也不能?做。
他能?给?她未来吗?他甚至连自己?走向何处都未可知,又如何去建立一段牢固的关系?
她已经失望过?一次了?,他无法说服自己?在他都没有把握的时候,不管不顾地拉她进行又一场豪赌。
他知道快餐时代爱情不一定要永恒,可他在某些观念上刻板严肃,无法放任自流。母亲漂泊的一生杜绝了?他追求短暂风月的可能?性,而旺叔的踽踽独行也在他生命里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要么一个人,要么找到?命定之人。
而如果?给?不了?对?方安稳的一生,不如不要开?始,否则像旺叔和方姨那样抱憾终身,未免太过?可惜。
这些念头像醒酒药,很快将他混沌的大脑镇压住,时序重回?清明,眼看着已经覆在她面前就?快触碰到?她的指尖,旖旎念头如松枝上的积雪,被劲风狠狠一颤,悉数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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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今夏睡了?个不太踏实的觉,熟悉的音乐在耳边流转,忽明忽暗的光影在眼皮上跳舞。
恍惚间她仿佛回?到?大山里,回?到?了?宜波乡,鼻端又一次萦绕着那个熟悉的味道,带着一点皂香,像群山里的风,干净凛冽。
不同的是,这次的气息里还夹杂着另一种她熟知的味道,是玫瑰,是黄葵子和鸢尾。
那是她的沐浴露,好多年来一直钟情不肯更换的一款。
祝今夏眼皮一颤,迷迷糊糊睁开?眼来,猝不及防撞进一片黢黑的深海。
时序近在眼前。
察觉到?他的手还停在半空,指尖差一点落在她的眉眼,她眨眨眼,原本?不甚澄明的大脑仿佛被人强行注入一针药剂,整个人醍醐灌顶,骤然清醒。
“时序?”她轻声开?口,像是怕惊动了?停歇在枝头的小鸟,一眨不眨望着他。
时序没动,呼吸愈加沉重。
他或许没谈过?恋爱,也没建立过?亲密关系,甚至因为成长?过?程中缺乏女性照料,对?这种过?于柔软的相处毫无头绪,可不妨碍他从祝今夏的眼神里看明白一件事?,若是此刻他有任何逾矩,她只会照单全收。
她的面容近在咫尺,在这样的光线下更显脆弱柔软,大山的强光照似乎没给?她带来多大影响,即便凑的这样近,皮肤依然瓷白莹润,没有半点瑕疵。
唇瓣是初夏的格桑花,温柔地飘摇在夜风之中,越是柔弱,越叫人有采撷欲望。
他不由自主呼吸加重,喉结轻轻滚动了?下,那一点动静吸引了?祝今夏的全部注意。
他在犹豫,在挣扎,在天人交战。
她在等待,在期盼,在凝神屏息。
良久,仿佛是受不了?这煎熬,祝今夏主动前移几?厘米,将原本?就?足够亲密的距离拉得更近。
“你在等什么,时序?”她又一次幽幽吐气,叫他的名字。
察觉到?男人有退后的趋势,她终于顾不上那么多,轻轻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