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 阳光灿烂明媚,但都卧室里的遮光窗帘挡住,没有漏进来一缕。
床上的少年仍然睡得沉,睡姿还不怎么安分, 将子蹬一边, 腿都『露』了出来, 睡裤蹭得卷上去一些,脚踝细。
门敲响, 顾母走了进来, 看他还在赖床,一脸无奈, “昨晚还说要跟小洲出去玩,兴奋得不行, 结果现在还不起, 家都在等了。”
顾母走过去,刷一下拉开窗帘,催促:“快起来。”
顾瑜一感觉刺眼的阳光, 就在床上打滚,像条『毛』『毛』虫一样。
但过了几秒, 他迟钝地想起来。
今天是万圣节。
要出去玩。
眼睛亮了一下。
他终起床, 挪床边满地找拖鞋,然后踩着走去浴室, 头发睡得凌『乱』蓬松, 还忍不住打哈欠。
洗漱完出来,他就打开衣柜,随扒拉出一件卫衣往身上套,穿好, 然后出了房。
顾母:“快吃早餐。”
顾瑜:“不用了,我出去吃。”
顾母:“好歹吃点垫一下肚子。”
说着就递上了吐司,还有一杯牛『奶』。
顾瑜小声嘟囔:“不想喝牛『奶』,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顾母失笑:“不就刚上初中吗?”
顾瑜:“所以,别把我当小学生。”
顾母笑:“好好,成熟的初中生,想高吗?别时候,小洲高很多,跑回来哭鼻子。”
顾瑜严肃反驳:“不可能,我才不会哭,而且他跟我差不多高。”
话是这么说,底还是接过牛『奶』,咕咚咕咚几下,喝光了,然后一把将玻璃杯塞给妈妈,风风火火地跑出门。
蔺洲就站在门等他,靠着墙,一手『插』兜,一手玩着手机。
顾瑜毫不犹豫扑过去,像只小『奶』狗一样,热情地抱住他,“走,我出去玩吧!”
蔺洲很自然地接住他,免得他摔了,怀里一下多了甜甜的『奶』味,不由得晃神,等看清顾瑜身上的卫衣时,又抿了抿唇,“怎么没穿那件『毛』衣?”
顾瑜一愣,低头看向蔺洲的衣服,又看看自己,这才想起来,之前逛街看一件万圣节『毛』衣,上面有南瓜和幽灵的图案,心血来『潮』就要买来过节穿,还要蔺洲陪他一起。蔺洲本来嫌幼稚,不想要的,但禁不住顾瑜要求,最终还是答应了。
结果,了万圣节这天。蔺洲穿了过来找他,反而是顾瑜忘了。
顾瑜立刻说:“我睡懵了,这就去换,等我一下!”
说完就又跑回去,隐约还能听顾母和他说话的声音。
顾瑜果然很快就又跑出来,顾母忍不住笑着摇头,“还说自己不是小孩。”
因为换衣服换得急,顾瑜的头发又『乱』了。
蔺洲提醒,顾瑜就用手指梳了两下,但很可惜,有一撮睡翘了的呆『毛』十分顽强,不管怎么弄,都还是压不下去。
蔺洲看着,忍不住笑出了声。
原本面无表情的样子,酷酷冷冷的,但了顾瑜面前,情绪不自觉就多了些。
顾瑜听,转头就瞪他,还理直气壮说:“笑话男朋友,觉得应该吗?”
是的,眼前这个,是顾瑜的男朋友,半年前,告得来的。
虽然才六年级,但学校里就经有不少心思萌动,早恋了。
顾瑜每天除了学习就是玩,并不怎么关心这些。但偶尔会听班上男生聚在一起讨论恋爱话题,有还在吐槽,什么『色』轻友,谈了个女朋友,经常连影都看不,叫他打游戏也总不来。
听着听着,顾瑜忍不住也靠过去参与,吐槽的那个男生看他,就说:“蔺洲那家伙今天又隔壁班班花表了,他果谈恋爱了,就明我的感受了。”
旁边别的男生接话:“也不一定,他俩那么受欢迎,可能都会谈恋爱忙着陪女朋友呢。”
顾瑜不解问:“谈恋爱,就一定要总是黏在一块吗?”
男生理所当然,“女朋友要宠要陪的啊,不然就是渣男了,要做渣男吗?”
顾瑜摇了摇头,陷入沉思。
他从小和蔺洲一起大,形影不离,一想他可能会谈恋爱,然后失去这个朋友,心里就不高兴。
为了观察蔺洲有没有谈恋爱的迹象,他问谈恋爱的男生,底怎样算是喜欢。
男生告诉他,会偷看那个女生,看不的时候想她,看见她笑,自己也开心等等。
然后,顾瑜发现,这些他都能得上。
他喜欢蔺洲!
他突然想,果他和蔺洲谈恋爱,不就什么事都解决了吗?
是,他兴冲冲找蔺洲,跟他说:“我想谈恋爱了!”
蔺洲脸『色』顿时一变。虽然他情绪内敛,总是很冷静,看起来比同龄成熟,但底还是个小学生。听这,脸上都是遮掩不住的震惊和难过。
他喉咙干涩,问:“……和谁?”
是话很多的前桌?总问他问题的数学课代表?还是一直送他零食的三班女生?
他脑子里闪过很多,一直都不高兴那些总缠着顾瑜。
但这时,顾瑜欢快说:“和啊,我想做的男朋友。”
蔺洲表情空,似乎因为这话太过不可能,导致他的大脑宕机了。
顾瑜继续说:“我喜欢,要答应跟我谈吗?这样我就能一直在一起玩了。”
语调越后面,上扬得越厉害,似乎他更关注最后的话。
蔺洲还没有回神。
顾瑜疑『惑』,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脸,“蔺洲?”
蔺洲一把捉住他的手指,用力点头,“……好。”
耳朵不着痕迹地变红了。
顾瑜笑得灿烂,这结果很满意。
是后来,顾瑜更加理所当然地跟蔺洲黏在一起,写作业,吃饭,打游戏,睡觉。他两家父母认识,家也离得近,玩得晚了,留宿一起睡也不奇怪。
不知不觉,就谈了现在。
他早就约好了万圣节要一起出去玩。
翘起的呆『毛』话题,以顾瑜瞪蔺洲一眼结束。
两一起出发,顾瑜问:“牵手吗?”
蔺洲没答,而是直接握住了他的手,一起往商场走去。
因为过节,处都点缀了相应主题的装饰,蜘蛛网,枯木,蝙蝠,骷髅头等等,街上也有打扮成了魔女,丧尸,吸血鬼,节日气氛浓郁。
顾瑜很感兴趣地四处看着,觉得好玩,还会跟蔺洲说:“看,那个吸血鬼打扮得好『逼』哦。说,这种时候,会不会有的鬼混在我中,只是我不知,以为他只是在扮演?”
蔺洲刚想说世界上没有鬼,但看他眼睛亮亮的,还偷偷『摸』『摸』地往自己身上靠,犹豫一秒,改说:“有可能。”
顾瑜立即点头,“吧吧,我就这么觉得,想想就发『毛』,觉得哪个像的?”
他凑在一起说悄悄话,打量周围的,但实际上,路过的不少也在看他。
不为别的,就是因为他两个得好看。虽然年纪还小,但经能看出未来俊美轮廓的雏形,再过几年,五官开了,肯定会吸引更多的喜欢。
顾瑜毫无所觉,只是在看卖可丽饼的店时,两眼放光,立刻拉着蔺洲过去排队了。
想吃草莓『奶』油可丽饼,但也舍不得巧克力可丽饼。
是,顾瑜陷入了纠结。
蔺洲平淡说:“我点不同的味,换着吃不就好了。”
顾瑜歪头,“可不是不喜欢吃甜的吗?”
他以为蔺洲会点鸡蛋火腿可丽饼,加上『奶』酪丝,咸的。
蔺洲移开视线,看向店员熟练煎饼的动作,平静说:“偶尔吃一下,也不是不行。”
顾瑜高兴了,一把抱住他,“好。”
蔺洲有些不自在。只是一个饼而。
轮顾瑜的时候,他双手扒着玻璃台面,笑盈盈说:“好,我要一个草莓可丽饼,一个巧克力可丽饼。”
那小太阳似的笑容,让店员看着感觉心都要化了,忍不住也跟着笑了,“好,可爱的小弟弟,等等哦。”
顾瑜刚升上初中,脸上还有点婴儿肥,一笑就嘟起来,看起来软乎乎的,让很想捏一下。
店员就有些手痒。
不过,顾瑜蔺洲一扯,向后退了一步,刚好躲开了。
蔺洲一手抓着顾瑜的手臂,一手拿着手机熟练扫码付钱。店员愣了愣,有些尴尬,立刻把小票递过去,说:“请那边稍等。”
蔺洲冷声说:“谢谢。”
然后就拉着顾瑜走一边。
顾瑜有点失落,“店员刚才叫我小弟弟……”
蔺洲:“那是她眼神不好。”
顾瑜想了想,觉得,店员戴着眼镜,可能视力不好,他今年明明又高了五厘米,要一米五三了,只比蔺洲矮几厘米。怎么能算是小弟弟呢!
等接过可丽饼,咬了一,薄软脆的饼配着细腻的鲜『奶』油,还有他喜欢的草莓肉,味超棒。
他彻底原谅那个店员了。
而且为了符合节日气氛,可丽饼上还『插』了一小块巧克力,q版的幽灵,怪可爱的。
顾瑜没客气,一就咬掉了幽灵的头,甜滋滋。
然后,又很贪心地瞄向蔺洲的。
蔺洲只咬了一,就甜皱眉,在察觉顾瑜的视线时,果断递了过去。
顾瑜很愉快地跟他交换。
蔺洲看他毫不在意地咬在自己刚吃过的位置上,心里一跳。
眼前的草莓可丽饼,上面也有好几个牙印。
蔺洲顿了两秒,也低头咬了下去,覆盖在顾瑜咬过的痕迹上面,细嚼慢咽。
他继续往前走,经过一个摊位时,拦了下来。
一个戴着南瓜头箍的阿姨在发小灯笼,也是南瓜形状的。
她笑着说:“万圣节快乐,这是送给小朋友的礼物。”
这时候,顾瑜就不纠结小朋友的称呼了,很高兴地想要接过来,但一只手拿着可丽饼,一只手和蔺洲牵着,没手拿。
松开牵着的手了,才顺利拿小灯笼,说谢谢。
阿姨也给蔺洲递了一个,看他穿着一样的衣服,还牵着手,就笑:“哥哥懂事,那么照顾弟弟,值得表扬哦。”
结果,蔺洲一听,嘴唇瞬绷成一条直线,认反驳,“我不是兄弟,是情侣。”
阿姨愣住。同『性』婚姻并不少见,但眼前就只是两个小孩子,小孩之的恋爱,大自然不会当,只是在玩过家家而。
她又笑了,说:“原来是这样,是阿姨搞错了。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