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陛下愿不愿意,楚召淮寄去燕枝县的信还是飞了过去。
京城的日子前所未有地安稳。
秋日为了方便诊脉医治心疾,楚召淮大多住在白府。
等到两个月后差不多不必每日三顿地饮药后,楚召淮便搬去了存淮堂医馆旁的宅院,身子好时便去坐堂诊脉。
一场秋雨一场寒,单薄夏衣已换成厚衣,楚召淮体虚,外出时还要系个披风。
门口停着辆奢华的马车,存淮堂的伙计全都探着脑袋瞧。
楚召淮一袭紫衣,肩上披着玄色暗纹的厚厚披风从宅院出来,嘴唇似乎吃了什么辣的东西,通红好像还肿着。
出来后远远瞧见医馆的伙计,微微一点头。
众人赶忙颔首。
楚召淮踩着马凳扶着一旁穿着黑衣的高大男人上了马车,看样子准备出门去。
几个伙计极其喜欢这个脾气好长得漂亮的东家,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东家这是准备去哪儿?这马车看着挺值钱的,铃铛都是金子做的。”
“昨日说是要去护国寺。”
“原来这样,这几日京城外不太平,那身边的男人想必是雇来的护卫吧。”
刚说着,“护卫”将马凳放好,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掀开帘子进了马车。
众人:“?”
东家脾气也太好了,区区护卫竟然让他进马车?!
难道是贴身护卫?
马车内,“贴身护卫”将帘子掀下后,直接将东家往怀里一扒拉,一刻都忍不住似的亲他。
楚召淮躲了躲,小声道:“我们是要去护国寺的,这样……会让神佛觉得我们不诚心不恭敬。”
姬恂穿的人模狗样,却不做人事,他还是不停:“放心吧,是朕逼迫与你,就算神佛震怒降下责罚,尽管劈朕便是。”
楚召淮像是被亲的受不了的猫,一边往后躲一边伸爪子按着姬恂的侧脸往外推:“不要闹了。”
“我就闹。”姬恂淡淡道,“商陆明日便到京城了,朕心里可不是滋味了。”
楚召淮:“……”
之前姬恂就算大吃飞醋也从未表现出来。
但上次楚召淮发现他吃商陆的醋后,安抚地主动亲他,还说了一句前所未有的情话后,陛下便像是抓住了楚召淮的命门似的,时不时就得提一句商陆。
楚召淮之前还会心软,直到发现陛下用这招越来越多后,如今已经无动于衷了。
“既然不是滋味,那便回去吃药吧。”白神医冷酷无情地说。
姬恂:“……”
姬恂身经百战,看这招已无用迅速转变战术,翘着二郎腿懒洋洋道:“朕的相思病药石无医,只能待在王妃身边才能缓解一二。”
楚召淮不理他。
姬恂歪头注视着他一会,忽然道:“离护国寺还有一段时辰,闲着也是闲着,我们来亲热吧。”
楚召淮:“?”
楚召淮眼珠子都瞪出来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你说什么呢?”
即将立冬了,前去护国寺拜佛的人到处都是,在马车上都能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
姬恂到底又发了什么疯?
楚召淮沉着脸要给姬恂探脉。
姬恂任由他探,笑眯眯道:“你会很喜欢的。”
楚召淮瞪他:“我又不是你。”
怎么可能会喜欢这种病态扭曲的癖好?
见楚召淮认真地给他按脉,姬恂笑眯眯地走上去亲他。
许是刚才要在马车上交欢的话太过震撼,楚召淮犹豫了下却还是没推开他。
亲亲抱抱总比上床好。
姬恂见他没反抗,胆子逐渐大了些,将人抱到腿上坐着细细品尝这汪清澈的泉水来。
等到了护国寺,楚召淮嘴唇都破了,晕晕乎乎下了地后,迷茫半晌终于慢吞吞回过味。
姬恂不会是故意的吧。
姬恂惬意地伸着懒腰从马车上下来,见楚召淮瞪他,笑了笑:“王妃,为何这样看着属下?”
楚召淮又瞪了他一眼,闷闷往山上爬。
这短短几个月,那宽大的柜子竟然已被姬恂所送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填满了,就连写满骚话的情书都是每日一封,更有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哄人开心。
晨起看柜子时,发现里面只剩下一个很小的位置就要彻底塞满了。
本来还想就这样放水,今日就答应他的。
但姬恂这样算计他,记仇的楚小水决定将那些占位置的厚厚的书给拿出来单独放。
再为难这“属下”几个月。
“属下”还不知道发生什么,背着手跟着王妃往前走。
今日立冬,护国寺人来人往。
楚召淮披风被风吹拂着而动,将几个大殿挨个拜了一番,还捐了不少香油钱。
姬恂站在大殿外注视着楚召淮三拜上线,视线几乎移不开。
再过两个月便是年关,也是楚召淮的生辰。
即将及冠,楚召淮身量已长成,没了前几年那股青涩的少年气,眉眼间也愈发稳重沉着,像是块被水流冲刷得温润的暖玉。
他恭敬跪在那,仰头注视着金身神佛,眉眼间全是虔诚。
姬恂喉结轻轻动了动。
他求神拜佛,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