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华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白珩煜的。
她留在鸿羽军里的时时间越来越长。
她是云朝的公主,想要鸿羽军里的这位小将军陪着她,没有人敢提出异议。
裴楚将这些事都看在眼里,他没有阻止裴华裳的行为。
他知道裴华裳喜欢白珩煜。
但那又能怎么样?他知道裴华裳一直在追求的东西是什么。
她不会为了所谓的感情,放弃她最想要的东西。
不过是军中的一位小小首领,她若喜欢,带着陪在身边解解闷就是。
但他没想到,后来事情的发展,有些超出他的控制。
裴华裳又带着白珩煜去云都城外练兵了。
她在军营里混得很熟,也逐渐不再惧怕自己手下的这些将士。
一日,她与白珩煜纵马回云都。
白珩煜骑马快些,他在前方给裴华裳领路。
裴华裳骑着自己的白马,一路跟在白珩煜身后。
但山路颠簸,她腰间佩着的玉佩掉落在地。
裴华裳勒马,准备下马去捡起这枚玉佩。
自山林里突然发出窸窣响声,裴华裳警惕地朝那里望去。
云都百里之内,都有鸿羽军守护,寻常人等,不可能靠近这里。
所以裴华裳也不担心是有什么歹人出现。
一位高大英俊的男子从树林里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把长弓,身姿矫健,肤色略黑。
他俯身,将滚落在官道下的玉佩捡了起来,递给裴华裳。
这位男子身上的气息凛冽迫人,但裴华裳的气势更强。
她紧紧握着手里的长鞭,扬起下巴,倨傲地将这枚玉佩拿了过来。
“云都的小公主?”这高大的男子温声开口说道。
裴华裳细眉一挑,她轻哼一声道:“知道我是公主,还不行礼?”
“还有,我不是云都的‘小’公主,所有兄弟姐妹中,我的年岁最长。”
裴华裳万事都要争先,包括年龄也是。
“是是是,大公主殿下,对么?”对方的面上出现些许调侃之意。
裴华裳高声道:“大胆!”
她觉得此人说话轻浮,行为不善,见了她也不行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这男子笑着说说道:“我是西域清河王,自然不用对你行礼,这云都之中,我只对陛下行礼。”
在来云都之前,裴楚已经将裴华裳情况告诉了他。
裴楚说,裴华裳性子强势,他若要娶她,要好好相处才是。
所以清河王寻了个机会,等候在了裴华裳每日必经的官道旁,就等着这一场有预谋的邂逅。
但裴华裳不吃这套。
所谓男子的调侃与玩笑话,若不是她心有好感之人说出,必定是惹她生厌的。
裴华裳皱起眉,她瞥了一眼清河王道:“那你
做自己的事情去吧,我就不奉陪了。”
清河王知道裴华裳是他未来的妻子,他一见她就很喜欢。
性子越强势的女人,征服起来就越有成就感——清河王如此想道。
但他不知道,在他生出这个念头的时候,裴家人已经将他当成了猎物。
在裴楚的计划里,裴华裳嫁给清河王之后,会为云朝带来必要的后代。
再然后,这西域的主人便不再有用处。
若裴华裳喜欢,他就让她留着。
若裴华裳不喜欢,他就杀了他。
裴楚在这些事情上,一直都是冷血的捕猎者。
裴华裳的天性,与他一模一样。
她瞥了一眼清河王,直直撞上了他眼中锐利的光芒。
她想,他将她当成了猎物,真是可笑。
裴华裳骑在白马之上,紧紧攥着手里的玉佩,与清河王对视着。
直到白珩煜纵马归来。
他走了一段距离,才发现裴华裳没有跟上来,以往,他都会在前方等她一会儿。
但等了许久,她还是没过来,白珩煜便掉头回去寻她。
一回头,他便看到了裴华裳与清河王对峙的画面。
这剑拔弩张的场面在外人看来,倒是有了些含情脉脉的意味。
鸿羽军中也在传,那位西域的清河王过来,是要求娶裴华裳的。
白珩煜冷着脸,扯了一下手里的缰绳,纵马而来。
他直直拦在了裴华裳的面前,瞥了一眼清河王。
“大公主可是遇到了什么困难?”白珩煜问。
“我的东西丢了,好了,白小将军,我们回去吧。”
被白珩煜挡着,裴华裳才收回自己气势汹汹的目光。
清河王见着这年轻俊朗的小将军,轻笑一声道:“大公主,这就是你养的手下,见了我也不行礼?”
裴华裳皱起眉,她不喜欢清河王说的这个“养”字。
白珩煜还端坐在马上,并没有下来。
清河王怒声道:“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