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药』浴原因,热水他整个人烫熟了。又或许是因为他真封住了双眼『穴』道,导致眼前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一种奇怪感觉在他心里发酵......
宗洛忽然意识到,是啊,这已经是他第三辈子了。
就像这个世界人不会知道,实他是一个穿者,而他们只是内人。这辈子人也不会知道,上辈子名满天下三皇子,最后竟然因为一道圣旨,荒唐自刎在了自家皇城之下。
没有人知道他重生,他上辈子经历风雨,惊涛骇浪,还有那些无处宣泄委屈。唯一知道人......竟然还是他最讨厌死头。
很难形容这一种突如来孤独感。
但是下一秒,虞北洲忽然凑到他耳边,又一下子将他从遥远思绪里拽了回来。
“所以,只能委屈师兄再等等,如今还不是时候。”
红衣将军坐在上,一只手托着下颚,眯起眼睛:“就像唱折子戏一样,总要到最高『潮』时候,砰——一声,给师兄一个惊喜,这样才更有意思。”
那便是在不他打意思。
也好,要是真手了,穿着里衣又封了『穴』道他肯定是吃亏那个。
说来也稀奇,他们只要碰到一起,第一件事就是干架。像这样和和平平坐下说话,似乎还真是头一回。
要不是宗洛在没法和虞北洲手,恐怕也是得打起来。
宗洛:“......”
骤然被打断,他也没了再伤春悲秋心情。
白衣皇子顿了顿,忽然反问:“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反?”
虞北洲惊奇道:“我为什么觉得你不会反?难道我还不清楚你是个什么样人?师兄,那些表面上沉稳谦逊,博爱众生,用来骗骗他人可以,难道还想瞒过我?”
宗洛卡壳了。
最了解你人,永远是你手。
就像他深知虞北洲内里扭曲,虞北洲也知道他心怀反骨一样。
宗洛一扯回自头发:“那你问这个有什么必要?当今天子要我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自刎便当还了,何错之有?”
没错是没错,但却不是他想听到答案。
虞北洲想了想,又道:“所有人都以为你会反。”
宗洛沉默半晌:“......包括渊帝?”
虞北洲没说话了。
可惜宗洛背着他,看不见他表情。
“你若是拿了湛卢回边关,扯旗就反,还能带着十万大军回来,守在皇城边卫戍军一战,那些卫戍兵平时不作战,净吃军饷,上你未必能赢。难道你不好奇为什么渊帝要你『逼』走,不好奇为什么会有这道圣旨......甚至不到渊帝塌前问个清楚。耍赖一样退出棋盘,叫我准备都没有了用武之。”
“师兄,你到底是不愿意......还是不敢?”
“闭嘴!”
白衣皇子低吼一声。
他将手往后扫去,指尖带着凌厉劲风:“太巫正在来路上,如果你不想惹上麻烦,最好在就给我滚。”
宗洛不知道虞北洲为什么忽然要问他这个问题。
回答虞北洲是因为自发觉这臭弟弟好歹也算和他共经历过一辈子人,一时泡昏了头,莫名妙多了点奇怪惺惺相惜。
但是在,宗洛只觉得刚才自就是个傻『逼』。
果然,还是掐死虞北洲比较好。
“啊呀,师兄生气了?”
虞北洲嘻嘻攥住他手,一副唯恐天下不『乱』模样。
他亲昵摩挲着指尖上这截偏冷温度,舒服眯起眼睛,肩上白裘披风衬得他像一只懒洋洋等待顺『毛』白老虎。
明明泡在『药』浴里,宗洛身上温度依旧偏低。仅仅只是这样攥着,都让虞北洲心神奇异缓了下来,连带着那股从未散去焦躁也一样,比之他前世搜罗千年寒玉床还要有效。
像一味独属于他解『药』。
“师兄,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傲慢,就像当初在鬼谷,你看我那一眼。”
虞北洲喟叹般说道,忽而话锋一转:“不过,就连我也没有想到,在战场上那么杀伐果断师兄,内心深处竟然如此......渴求亲情。”
下一秒,他手腕就被恼羞怒宗洛反手扯住,猛然一个用。
“扑通——”
水花坠落声音在静寂厢房里格外刺耳。
守在外面元嘉一怔,正想出言询问,忽而看见来人。
看见那人铁面具,他连忙站好,恭恭敬敬道:“太巫阁下。”
内,刚刚虞北洲扯池子里宗洛一惊,一脚想浮上来前者踩池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