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承肆见了,不着痕迹地眯起睛。
他的九皇弟有事瞒着他。
只消略微一想,自然就能想出其中关键,到底还是他背无人,更想将筹码压老五老六身上。
宗承肆没有这个问题上追问。
比起其他人,『乳』臭未干的宗弘玖简直再好对付不过。只需有什么风吹草动,他自都会投靠过。
既然探明了有隐瞒的事,掏出就再简单不过了。
就是什么候了。
......
另一边,宗洛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点『穴』这门手法是他同鬼谷子师父偷学的,只是一个小技巧,并非正儿八的传授的东西。鬼谷的东西太杂,例如虞北洲学的是重剑,他走的是普通的轻剑,刚始打基础还能一起,再往就不行了。
所以被虞北洲发现,难免会有些棘手。
“师兄的秘密被我发现了。”
年轻的将军轻嗅着『潮』湿的发尾,另一只手摁池沿边,轻而易举将白衣皇子圈自胸口前狭窄的位置,压迫感十足。
宗洛烦躁地伸手去推,却见外面元嘉轻轻叩门:“殿下?”
“无碍。”他顿了顿,面『色』不佳地道。
恰这是,虞北洲也跟着虚伪地叹气:“师兄不发出太大声音,太巫不说,我可不会保证外面那位总管公公会不会同陛下说些什么不该说的。”
“不然,师兄花了这么大力气伪装目盲,若是功亏一篑,我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罪人。”
不其然。
宗洛没有再动。
他早就知道虞北洲同太巫有联系,毕竟平日里大巫祠并不对外放。
也是了,上辈子多活那么多年,又成了天下之主,底牌只多不少,难怪少了一个被他策反的公孙游,虞北洲连睛都不眨一下。
他抬起手肘坐原地,面容冷凝:“你究竟有什么目的?赶紧说,说完滚。”
宗洛是真搞不懂这原书主角的脑回路。
不打不杀的,没事无聊了就过撩拨他两下,生怕他把这人忘了一样,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心理。
上辈子明明比他还多活十年,一点也没加到年龄上,行为举止还是那么肆无忌惮,半点成年人的端庄稳重都没有。
虞北洲深深凝视着宗洛略微泛红的脸,以及额心上那条干涸的血痕,底的晦暗愈发深邃明显。
那种莫名焦躁和干渴的感觉再次升腾而起,像一种急不可耐的折磨。
他笑道:“师兄,你怎么又流血了。”
虞北洲不说,宗洛还没注意到。
满厢房的巫『药』气味下,还遮掩着一丝丝不大明显的血腥味。
『药』池将他们浑身打湿。
湿漉漉的水顺着虞北洲如墨般的长发淌下,滴滴答答坠落水面。浸得有些透明的红衣里,还能见缠绕的绷带痕迹。
不仅仅是宗洛,虞北洲崖下也伤的不轻,并未完全愈合。
“上次师兄出手那般不留情,我说过,下回再收取利息。”
滚烫的手依旧白衣皇子胸膛上游走,落下的地方漫起阵阵血『色』,如同雪夜里泛起的朝霞。
每一次接触到疤痕,都像一次危险又漫长的旅程,叫人精神极度紧张,肌肉绷紧。
就宗洛的忍耐值即将达到极限的候,虞北洲终于垂首。
白衣皇子仰躺浴池边,散落的长发披散身下,也不及管厢房外能不能到,出手就是杀招。
等虞北洲再抬头的候,唇角已沾染上猩红艳丽的颜『色』,狭长的凤享受般眯起,好似刚刚享用了一道顶级美味的佳肴珍馐。
“嘶——”
他仿佛感觉不到痛楚,喉结滚动,笑着擦去多余的血。
好像这样就能缓解自自心底腾起的焦渴。
“师兄的血然同我想的一样,美味至极。”
......
宗洛沉着一张脸,和提着灯笼的元嘉一起穿过回廊,往大巫祠而去。
他白衣曳地,双重新束上白绫,愈发衬得额头和脖颈上的绷带显至极,再加上晨起未散的雾,仿若仙人踩云。
“殿下,您这是......?”
陛下盛怒之下砸了一杯茶。回头御医施针的候,都还惦记着三殿下这边,吩咐元嘉拿上最好的金疮『药』过去。
“小伤。”
白衣皇子『摸』了『摸』自脖颈处被人硬生生咬的伤口,忽而问:“元嘉,如今是什么日?”
“回殿下,今日清祀,正好腊月初八。”
腊月初八,距离月圆十五仅仅不过一周间。
宗洛心情一下子舒缓下。
还有七天。
他一定好好给虞北洲一个永生难忘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