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尼弗尔斯说不出话了。

他想，自己本应该是一位龙设冷酷的冰山男神，而且往往还有些黯然往事增加时髦值，但最终因为直接被追捕对象评价为“你有病吧”的队友，他尼弗尔斯沦为了一个负责吐糟的滑稽角色。

“安苏烈，你根本就不喜欢那个小女孩，你只不过是无法忍受对方竟然更在意黑龙而忽视有‘魅力’的你不甘心罢了，你是一条自恋且自负的龙。”

尼弗尔斯说完便消失不见，原地只留下一片冰霜。

他去履行自己的任务了。

黄金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耸耸肩：“像我这样优秀的存在，多喜欢自己一些怎么了？”

……

都璐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对尼弗尔斯这个名字留下了深刻印象，乃至于偶尔眯眼睡一会儿都会梦到对方然后被活活吓醒。

对方用实力证明了传说中的神话生物有多恐怖，他敬职敬业追杀着莱尼，都璐能够看出尼弗尔斯迫切想要赶紧解决莱尼接着回家窝着的决心，造成的后果就是她经历了穿越后最可怕的生死逃亡。

假如在过去有人告诉都璐，未来你会和一个人生死相依不离不弃，那么她大概率会觉得很扯淡，说不定还会竖出一个中指。

然而现在她和黑龙的关系已然达到了一种新的境界，要说多亲密也不至于，大概就是当她躺在地上快死掉时，他撕下自己的肉'逼她吃掉，又一次次亲吻，喂给她自己的血。

他用自己的身体挡下了所有攻击，而她拖拽着一动不动的他在地底艰难爬行，很多年后回忆起这段过往都璐仍旧觉得十分黑暗，表示不想再体验这种把脑袋系在裤腰上并于钢丝之巅跳舞的刺激。

生死与共，大概如此，只是说起来也觉得很可笑，最后与都璐有这种过命交情的竟然是臭名昭著的恶龙莱尼。

但终究还有一线生机，当都璐被迫深入神寂荒原后，她发现自己具备一种独特的吸引力。

那些已然陷入狂乱的神明在发现她时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杀死她，而是想要捕捉，紧接着便是与她繁衍——那真是很可怕的景象，都璐觉得自己如果真的体会过说不定也会变得疯疯癫癫。

瓦里安图说她可能是神的后裔，身上流淌着能够调和万物的神脉，兴许正是因为这一点自己身上才具有这种莫名的吸引力，都璐利用这一点多次借刀杀龙，让想要捕捉自己的神明和两条龙对上，这种任务真的非常危险，被追兵抓到还好，顶多就是一死，但如果被那些疯掉的神明捕捉……恐怕就是生不如死了。

莱尼认为都璐对于神性高的家伙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可惜现在的神性可不是什么好词，精神越是接近神便越是危险，随时都可能坠入深渊。

“我是说，那条金黄色的龙对你有点儿意思，你如果投降他说不准会接受。”莱尼躺在腥臭腐烂的泥沼中，面上的笑容却很灿烂。

“你忘了我们之间的契约吗？虽然我很不情愿，但我会保护你。”都璐说道。

“你用什么来保护我？”

“我的大脑、双手、双腿，还有这一身魔力和不愿服输的灵魂，投降不过是从你的藏品变成其他家伙的奴隶，对我来说差别不大。”精灵长长叹了一口气。

她想这可真是一场豪赌，她在赌莱尼不会死，也在赌自己能够拼赢。

“对于我们不灭之龙来说死亡并不是终结，我们终究会重生，因为这是我们诞生之时便被赋予的特性，但如果你死掉就什么都没有了。”莱尼缓慢撑起身子，烂泥自他身上滚落，而他身上的裂纹却越发浅淡。

这片烂泥本身就是一位神明的尸体。

r />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要挣扎呢？”都璐俯身拉住他的手，不顾他身上的脏臭将他从烂泥中拽出：“因为这是生命的本能，不愿意接受自己的灭亡是自我意识的觉醒，我知道你是一条烂龙，所以大家都希望你去死，但你想活着，对吗？这没有任何错。”

莱尼看着她，然后露出大大的笑容：“唯独这一次，我的求生欲格外强烈，因为在我的记忆中从来没出现过你这样的家伙，假如我死掉，那么这份感情也会随之寂灭，只余下灰白的记忆。”

“对于你，我没有办法挪开自己的目光，也没有办法克制自己占有你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