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轻吹,明明应该很惬意,两人却沉闷闷的谁都不说话,对着星星月亮各喝各的。
江昼喝完了,把酒坛放到旁边,托着醉醺醺的鸽子往上一扔把它放走,然后伸手揉了把季云琅脑袋,说:“去蓬莱岛。”
他要会会新回云家的那个“江昼”。
季云琅拍掉自己脑袋上的鸽子毛,微微低下头,说:“为什么?”
他喝得不多,却已经上了脸,肌肤泛起红。
江昼顺势靠近,紧挨着他坐下,“你在问什么?”
“江昼。”季云琅依旧不抬头,他没喝多少,看起来却很晕的样子,闷声说,“讨厌江昼。”
江昼拿下他手里的酒坛,晃了晃,还真没喝多少,于是他偏过头,凑近去看季云琅的脸,猝不及防对上一双泛了红的眼眶。
季云琅要哭了。
江昼心跳快了一瞬,慌乱之下手忙脚乱的第一个动作是紧急抬手挡住他的眼,“别哭!”
季云琅打掉他的手,“谁哭了?”
江昼盯着他看。
眼尾都湿了,又不是只有掉眼泪才算哭。
“去蓬莱岛,”江昼说,“找他。”
然后扒了那个人的皮。
他累死累活哄了半天,好容易让徒弟开心点了,因为一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江昼”,季云琅又变成了这样。
他再怎么强调“江昼不爱云晏”季云琅都不相信,可一旦涉及到“江昼跟云晏有点事”,即便只是林霄信里几句话,季云琅也会相信,然后开始难过。
笨蛋徒弟。
季云琅从他手里夺回自己的酒,“不去。”
他说:“我不要他了。”
江昼:“……”
“眼见为实。你怎么,知道,信上是真的?”
季云琅不出声。
江昼说:“去看看。”
然后手指弯曲,在他眼尾轻轻擦了一下,湿润润的,“真的哭了?”
季云琅:“没有。”
江昼:“我都摸到了。”
他虚虚环住季云琅的肩,趁他情绪低落、整个人都乖乖的时候,不动声色把他往怀里带。
徒弟真的太好哄骗了,他想。
小小年纪出门在外,对谁都不设防,就这么被除师尊以外的人占了便宜,不是江昼吹,他现在就是趁机上去亲一下,季云琅都反应不过来。
这就叫趁人之危。
单纯的小徒弟,笨笨的小徒弟,该给他点教训,让他知道这个世界多得是居心不良的大人。
想着,他就凑近,瞅准徒弟一边脸颊,“啾”一声亲……到了一把冷冰冰的长剑。
季云琅拿剑挡在自己脸和他的嘴之间,阴着脸道:“前辈,我都失恋了,你就不能把持一下?”
江昼把嘴撤开,平静道:“不好意思。”
“我以为,你会很脆弱,我可以趁乱,把持不住一下。”
“现在我知道了。”
江昼既赞赏又失望地摸摸他的脑袋。
“你很,坚强。”
“……”
喝完了酒,季云琅回去休息,江昼送他到房门外。
季云琅头也不回,砰一声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