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晏感动坏了,当即拿出来两大盒黑漆漆的药丸,你一盒我一盒,两人对着吃,谁也不剩吃了个精光。
然后关切地问他,身体有没有什么异样。
江昼摇头。
云晏说,“好。”
又说,从今天开始,他二人就吃同一种药、喝同一种仙露、品同一种美食,甚至要赏同一种景,吹同一种风,摄入的东西越相近,两人的身体越会契合。
江昼吃下云晏的一大盒药那天,是带季云琅回来的第一天。
云晏破例允许他养一个徒弟在身边,或许是觉得区区一个小孩子,杀起来方便,留下也无妨。
江昼现在才意识到,他就是从那时开始嗜睡,并且在自己毫无意识的情况下,觉得那是正常作息。
从此之后每回见云晏,他都会被喂些奇怪的药物,大多时候都用些手段吐掉了,有些躲不过的就只能咽下去。
云晏见他听话,态度也一天比一天温顺,大概是觉得江昼爱惨了自己,做很多事都开始带着他。
跟五大派来往,需要经常去一个比蓬莱岛更偏远的小岛上,五大派联合创立的组织就落脚在那里。
在仙洲,每个人分散于五个不同门派,一旦进到这里,就都成了一家人。
高耸入云的大楼中央挂着一块长方的牌匾,上面雕刻着一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阁”。
江昼第一次见,不理解,问:“什么阁?”
云晏告诉他,这是因为五大派各有一个好名字想往上面放,谁也不愿意让着谁,这么多年争执不下,有一回两个门派的长老打起来,互相抓花了对方的脸,闹得很难看,干脆就决定不起名字了。
江昼明白了,点头。
的确是关系很好的一家人。
云晏带他去,是要让他露脸,让“阁”里的人都知道江昼,等以后云晏接手了他的身体,再回来也会方便许多。
但是“阁”里的很多事务都是对标八方域的,江昼就是八方域人,云晏不可能傻到让他窥探那些秘密,所以每次都是让他止步在这座高楼的最外围,让他等在原地,哪儿也别去。
江昼乖乖点头,含情脉脉注视着他,让他早些出来。
然后等云晏离开,他脚不沾地哪儿都去,随着来的次数增加,江昼也逐渐摸清了这整座楼存在的意义。
各个宗门都会有犯错的弟子,平时仙洲里也会出现不少恶人罪犯,“阁”里这群人的任务,就是把这些身上有重大瑕疵的、没必要继续活在仙洲的人流放进八方域,去充满杀戮的蛮荒做无知蠢笨的“羔子”。
还自认为很仁慈地抹去他们的记忆,摘除他们的灵智,让他们不至于因为“想起自己曾经是仙洲人”而感到痛苦。
他们的名册上记录着每个被流放进仙洲的八方域人。
嘴上说着只流放犯错的弟子或者恶人罪犯,可名册上往往会出现不少奇怪的人,风烛残年的老人、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连刚出世的婴儿,几岁的小孩子,都能被列到“恶人罪犯”一栏。
每当要流放这种特殊的“羔子”,“阁”里人都会很兴奋,凑到一起看,迫切想要观察到这些“羔子”进到八方域会出现什么样的反应。
上来就死掉的,他们会痛呼,努力活下来的,他们会兴奋,哪种类型的人活下来的多,他们接下来一段时间就会热衷流放那样的类型,用来增加八方域人的存活量,人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