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左向丰伸手捂着脸,慢慢的哭了出来,林舒月等人看见了,相互对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吃着。
左向丰的失态没用多久,他就调整好了,他端起酒杯,敬了他们一杯。
这几天,是左向丰最难熬的几天,杭嘉白等人没有多说什么,却每天发了信息来,那些信息来自天南海北,都是曾经跟他最好的那一波。
左向丰一条都没删,这些信息,是他最绝望时的强心剂。
纵然早就知道石木媛或许凶多吉少,但到了这一刻,他还是接受不了。
吃完饭,左向丰付了钱,一行人从饭店内出来,外面飘起来洋洋洒洒的雪花。
林舒月激动地看杭嘉白:“阿白,下雪了。”
杭嘉白理解林舒月,想当初,第一次见到雪时,也是那么的激动。
徐璈是北方人,雪对于他来说,是司空见惯的东西,他想起上大学后,下第一场雪时,学校的那些南方同学们的举动,脸上就挂起了笑容。
“看样子,雪不会小,明天早上起来啊,就能没过脚背了。”徐璈勾着周旋来的肩膀说。
林舒月跟杭嘉白对视一眼,杭嘉白道:“雪跟故宫最配。”
林舒月点头如捣蒜。他们没有选择打车,而是在雪中走了一段路程。
左向丰走着走着,忽然想起了那些年,每当下雪的时候,石木媛就会拉着他在雪中漫步,她最喜欢雪。
在她失踪的前两个月,首都也下了一场大雪,他们走在雪中,雪打白了他们的头发。
她笑着说:“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是共白头。”①
当时左向丰没说什么,只是看着她在雪中走,她脖子上系着的红色围巾便也成了天地间的第三种绝色。
如今在想,原来他们也曾共白首。他多想,他们真的一起走到白头。
“你们回头。”身后传来的一声清脆的女声,打断了左向丰的回忆,他下意识地回过头,只听咔嚓一声。
原来林舒月给他们四人拍了一张照片。
左向丰又想起自己跟石木媛没有几张合照,顿时悲从心来。
她这一走,全世界仿佛都被她带走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在这孤独的世界里,独自沉浮。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石木媛了。那个爱慕石木媛的左向丰也跟着他走了。愿来生,他们有来生。
······
次日一早,林舒月等来了冯琴琴,两人约好了一块儿去故宫,她带着一身的行李,然后两人到一楼的前台续房费。
国家台新闻部给她们开的房,是到今天的。要是再不续上,晚上就不一定有地方住了。
等顺利交完房费,两人才看向窗外,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路上的车少了,行走的人多了,大家穿着厚厚的衣服,在雪中慢慢的走,留下一连串的脚印。
呼吸一口,全是鼻腔也都透着
冷,冯琴琴说:“这里离故宫也不远,咱们腿儿着去?”
冯琴琴也是第一次来首都,但她之前跟何婉晴路过过故宫,因为故宫收门票,两人就没进去。若问原因,便是何婉晴手里没有那么多钱,不想去。
之前跟她出来,都是自己付钱比较多,当时听何婉晴说不去,她也没有劝。冯琴琴现在想来,觉得自己跟何婉晴的关系其实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好。
她们的友情能够维持至今,不过是因为她傻而已。
“行,咱们走着去。”两人朝着故宫的方向进发。
一路上,林舒月看什么都新鲜,时不时的就要停下来拍照,冯琴琴在边上看着,也被她感染得觉得心情好了起来。她忽然想起以前每次下雪,只要跟何婉晴出门,耳边就是她没完没了的抱怨。
她不仅要帮何婉晴背着包包,还要听她的牢骚,当时她也开始讨厌下雪天,但现在跟一个情绪正常的女生一块在雪天走,冯琴琴也觉得下雪天开始好看了起来。
从海悦酒店到故宫坐公交车只需要两站地,但是走着,她们走了半个小时,谁也没有觉得累,中途看到有人在卖烤红薯,两人还买了一个,热乎乎的烤红薯一剥开皮,被冷风一吹,就是正好下口的温度。
据卖红薯的老爷爷说,他家的红薯都是在霜降过后才收的,果然特别甜。在这样的下雪天,甜食和热食果然让人感觉心里舒畅。
冯琴琴终于将何婉晴抛到脑后,身心也觉得愉快了起来。
买票进故宫的门时,冯琴琴跟林舒月说:“舒月,原来丢掉一段不健康的友情,会让人那么开心。”
林舒月看着她,眉眼弯弯:“丢掉的就不要再想了,那样的人总是个例,世界上还是有好多人适合做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