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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量力 望长青 4360 字 4个月前

高中的时候为了不被江都南打扰,放学后我会在学校留到晚上八点后,那时候江都南吃了饭,一般会出去和朋友鬼混,无暇顾及我。

这个办法让我免了很多麻烦,只是会错过晚餐,每天晚上只能在房间偷偷泡着泡面,或是啃着临期面包。

直到有一天晚上,我背着书包从公交车下来,看见了提着保温桶的英姨。

她站在站牌下,蚊虫嗡嗡地扑着夜灯,对我笑着说:“小与,我今天煨了玉米排骨汤,你尝尝好不好喝。”

第一天是排骨汤,第二天是小炒肉,第三天是土豆烧鸡。那个保温桶陪着我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到英姨查出病,德叔来到主宅工作,他开始将饭菜送到我的房间。

但是梦里的场景变了,变成了一个昏黄的夜晚,我从公交车下来,没有再看见等在站牌下的英姨。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都没有再见。

我等了一夜又一夜,慢慢意识到我之后都不会再看见等在站牌下的英姨,在梦里伤心地哭了起来。

有人轻轻擦过我的眼角,有点痒,我动了下眼睛,醒了过来。

外面的天还是暗的,我第一反应现在还是早上,可是肚子里空落落的,好像过去了很久。

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才发现我睡了十多个小时,已经到晚上了。

眼角有些凉,额头边湿漉漉的,我睡得还懵着,举起手要揉眼睛,结果碰到了一双泛着凉的手。

我愣了下,往旁边看去。江既还站在病床边,一只手揣在大衣的口袋里,另一只手垂下,指尖离我的眼角不远。

他低头注视我,指尖又碰上我的眼角,我眨眨眼,一颗眼泪顺着滑落,被他的手指接住。

眼泪顺着皮肤滑下去,带起一路的痒意,我抬眼望着江既的眼睛,感觉好像有只长着毛虫趁着我睡觉的时候爬进了胸腔,痒痒的。

“哭什么。”江既开口,声音很轻,传到我耳里的时候变得哑了点。

“没有,我就是睡懵了。”我撑着床板坐起来,低低地摇着头,“我想上厕所。”

起身的时候扯到身上的伤口,疼得我激起眼泪。

隔壁病床的人开始吃自己晚餐,医院食堂买的玉米排骨汤。玉米清香飘到我的鼻子里,我忽然记起来刚才那个梦。

“英姨明天就下葬了,她去世了。”我走到走廊,低声说。

“我知道。”江既说,“明天带你去看她。”

我闷闷地“嗯”了一声,忽然觉得伤口格外疼,疼得我忍不住轻颤。我声音不稳,憋了好几日的情绪在这一刻决堤。

“英姨是不是因为我才死的?”我嘴唇颤抖,大脑一片混乱,“我追着问她是不是知道什么……她跟我说了好多。她……”

“……是不是因为我和她聊了那些事,她就被发现了,所以,所以……”我想起那个阴沉的下午,想起在停尸房外看见的英姨的尸体,想起强颜欢笑的德叔,我压抑着嗓子里的焦虑与愧疚,差点失声,“是我害了她吗?……我是不是不该回B市?”

脸湿湿的,脖子也湿湿的,我想用手臂擦去不知不觉流下来的眼泪,但是还没来得及有动作,就被江既圈进了怀里。

走廊没有暖气,有点冷,江既身上也是冷的,但是抱了一会儿就暖和起来了。我把眼睛抵在江既的肩膀上,任由眼泪流了一会儿,等流干了也不愿意抬起头来。

“英姨在江宅工作的时候,在我妈身边待过一段时间。”江既在我耳边慢慢开口,“我妈最初被关在精神病院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