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鬼说完就始终注意着宋以星的表情,想着如果宋以星露怯它就再借借老板的名号作威作福。
很遗憾的,宋以星眼都没有眨一下,只是沉着的脸有些不好看。细看之下,是一种叫担忧的神色。
宋以星挪开了铜钱剑,看了眼小天,小天被他这么一看,拿着被子伤心地捂住了脸:“宋道长,我脏了。”
宋以星皱了下眉,艳鬼赶紧反驳道:“瞎说,还没开始呢!”
宋以星上前,往小天脖子上一探。
艳鬼哆哆嗦嗦道:“天师,我真没开始呢。”
小天:“你是不是摸我来着!呜呜呜。”
“行了。”宋以星道:“你没事,起来。”
小天并没有阳气被吸走的迹象,大概也和他疯狂默念净身神咒有关。小天坐起来,委屈地穿衣服。
宋以星又看了看其他床上躺着的人,这些男人就没有小天这么走运了,他们无一例外地痉挛着,脸色灰败而脸颊凹陷,却是一副餍足的爽快模样。
艳鬼这下不敢吭声了,又怕宋以星一剑把自己捅穿,小声道:“天师,他们……他们还活着,我没有害人。”
“我问你了吗?”宋以星惦记着翟厌,但又不得不问个清楚,语气已经非常差了。
艳鬼赶紧噤声,不敢再多发一言。
宋以星把这些男人一一看过后,知道了些大概情况。这些男人确实被吸走了阳气,只是艳鬼并没有一口气吸食干净,而是给他们留着一口气吊着他们的性命。
小天穿戴好了,看了一眼后也悟出了个大概:“养猪呢。”
阳气为生长之气,道家也有补阳之说,阳气不足可以后天弥补,最简单的补阳方式就是让日光晒后背。
显然现在的阴物也随着时代的发展变聪明了许多,知道循环利用。
宋以星撤走视线,看向艳鬼:“说说。”
宋以星问:“那边是哪?”
艳鬼道:“比稻乡镇更香艳的欢乐场,像天师您这样的小众取向,那边可以满足您,招待所的窗户另一边就是入口。”
艳鬼憋了好久,终于可以说话了,不等宋以星发问,倒豆子般把自己知道的全抖了出来:“天师,这稻乡镇没有女人。”
小天:“胡说,招待所的老板娘……”
艳鬼不屑道:“她啊,不过是嘴巴甜点知道讨老板欢心,这才得了一个闲职,不然就她这副模样,会得到老板的倚重?”
小天被艳鬼带偏了:“很明显,她更好看点。”
艳鬼:“放屁。”
知道小天中幻术,身体有情绪横冲直闯,下身得不到释放,需要靠嘴释放,宋以星忍了他的话多,但艳鬼就忍不了了,“少他妈废话。”
艳鬼惊了下,没想到看起来温润的宋以星竟然爆粗口。
但不敢有什么表示,低着头老老实实道:“稻乡镇所有女的都跟我一样,要采阳气。”
“都是鬼?”小天一惊。
“差不多吧。”艳鬼追忆道:“我们生前都是稻乡镇的女人,死后也没鬼差来带我们走。后来老板就来了,让我们采阳气。当然,阳气我们是不能占为己有的,必须交给老板,这样老板才会赏我们点血肉吃。”
小天惊呼:“这……现实版聂小倩。”
艳鬼愣了下,没有说话。
小天又问:“稻乡镇的男人都没有发现吗?”
艳鬼:“发现了又怎么样,男人脱了裤子哪管身下是人是鬼,老婆死了又怎么样,更年轻貌美的女人一出现,就什么也顾不上了。”
小天忍不住道:“你跟年轻貌美也不沾边啊。”
艳鬼:“你等着。”
说着艳鬼抖了抖,尖爪去撕自己的那层皮,片刻后人皮就撕下来了,只剩一团青色缥缈的阴气。
艳鬼从平房里找了一支笔,在人皮上画了画,然后笼了上去。
这下再不是血盆大口,大眼乱窜的鬼脸,取之是小家碧玉般的面孔,这下连知道人皮底下是什么玩意儿的小天都说不出一个‘丑’字。
艳鬼道:“我们人手一张人皮,工作前还要画皮,后来我发现,对于男人来说‘关了灯都一样’,我就懒得画皮了。”
小天:“……”
宋以星又问:“人皮哪来的?”
“老板发的。”艳鬼想了想,觉得宋以星应该不是想问这个,于是道:“听说是老板养的专门拨皮的鬼婴,若我们的人皮磨损了得太厉害了,就去老板娘那儿报备一声,那鬼婴就去剥皮,剥完再给我们新的人皮。不过最近没法换新的人皮了,好像是剥皮的鬼婴被灵异行动处的人给发现了。”
宋以星拇指摩挲食指指腹,又问:“你们老板是谁?”
艳鬼道:“厌邺山鬼王啊,天师,这个问题您好像问过了。”
宋以星道:“名字。”
艳鬼柳眉一皱,小声道:“天师,这我就真不知道了。我们也是替人做事,小命也捏在人手里呢,哪敢去问老板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