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点头哈腰道歉,"你们作为家长的心情我也理解,这样,徐马克同学的医药费我都出了,之后的营养费,还有两位的误工费……"
“爸。”
江橘白站在江梦华身上,唤了对方一声。
江梦华就愣了几秒钟,他反应过来,怒气冲冲地走到江橘白面前,直接把他拖到了徐马克父母的面前,“快点,道歉!”
江橘白挣了挣,“跟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跟你没关系?”吴青青不可置信,摇晃着江橘白的肩膀,“为什么跟你没关系?徐马克不是说你掐他脖子了?”
“他先找的我麻烦,他们寝室里的人都看见了,我没跟他打,我要走,他不让我走,非要跟我打,我怕他打我,就掐着他的脖子让他打不着我,我都没打他。”放在平时,江橘白不屑于解释,但让他亲眼看着父母卑微讨好,他更做不到。
吴青青哪里见过小刺头儿子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还这么委屈,她不可置信地仔细端详了少年几秒钟。
接着,她的背在一瞬间挺了起来,她一个三百六十度大转身,食指戳上了对方家长的鼻子,“你们这家子没屁眼的杂种,在学校欺负我儿子,他说不打了你们儿子还要追着他打,自己打不过,还要到学校外面还倒打一耙欺负我们全家?”
江梦华这回拉都没能拉得住,整条走廊都只听见吴青青的怒骂,“不要以为你们徐家镇的有钱你们就能欺负我们小老百姓,我们是没钱,但我们有骨气,我们讲道理!你们一个个的,欺负我儿子,欺负我家,我要请律师,我要打官司!”
徐马克父母也没想到事情居然是这个发展,怎么始作俑者来了他们受害者家属反而开始挨骂了?
这跟他们一开始设想的完全不一样,徐马克描述的江橘白如何如何叛逆桀骜,又是如何如何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他们都没从来的少年身上看见。
吴青青女士的愤怒显而易见,她气得脸通红,语无伦次。
打从一开始,对方家长说自己儿子身体里长蛆都是因为江橘白时,吴青青就觉得闻所未闻,可一想到江橘白平时的确爱惹是生非,她不假思索,只想着先道歉先安抚对方家长。
然后呢?
这几乎是江橘白头一回跟家里人说有人要打他,他平时在学校遇上了什么麻烦,基本都是靠自己解决,哪怕是鼻青脸肿的回家,也绝对不说一句软话。
江橘白以为按照吴青青的火爆脾气,以及他平时的表现,吴青青说不定根本就不会信他。
可吴青青甚至都没质疑,一下就从母的鹌鹑变成了母的喷火龙。
陈白水也怔住了,他在车上让江橘白说的软话,是让他对徐马克父母说的!不是对自己父母说的!
虽说都是说软话,可这说的对象一旦不同,那局势可就是一个西一个东了。
“难怪我儿子最近瘦了这么多,”吴青青抱着江橘白,揩着眼泪,“原来是你们都欺负他,他被人欺负了,还要背黑锅,你儿子嘴巴长蛆肯定是因为他嘴贱,管我儿子什么事?”
“你们空口污蔑人,我要告你们,赔我们全家精神损失费!”
“让你们全家偿命!”
"……”
陈白水看着已经差不多了,走到中间打圆场,“先不要吵架,不要吵架,现在最重要的是徐马克同学的情况,我们要分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嘛。”
说罢,他拍了拍吴青青的肩膀,“江橘白妈妈,你也不要伤心了,徐马克爸爸妈妈也是因为心疼孩子才一时上火生气,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一群人被陈白水安抚着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下,眼前医生护士来来往往。
吴青青骂人的时候还没多伤心,一坐下来,看着江橘白云淡风轻的样子,她就想到了电视剧里那些被冤枉却无法澄清最后锒铛入狱的失足少年,不由得悲从中来,低声啜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