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橘白下了楼,我们也要下楼,然后徐马克就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站在我跟徐武星身后,把我跟他叫住了,我们一转身,看见徐马克眼睛里全是虫子,身上也都是虫子,我跟徐武星被吓得直接就跑掉了,刚一跑出教学楼,徐马克就从楼上掉了下来!”
这事儿肯定不能是撒谎,一到夜里就拎着手电满校园巡逻的李主任,老早就看见了这三人,那黑影是后来落下来的。
看见几人明显都吓坏了,陈白水和其他老师商量着让他们先回宿舍休息。
在陈白水的周旋下,三个男生被值班老师亲自送回了宿舍,值班老师看着眼前的三条霜打茄子,想要宽解安慰,学习上不要太有压力,避免出现和徐马克同学同样的情况。
可转念想到这三人的成绩,值班老师又把想好的措辞都给吞了下去,他们应该没有什么学习压力吧?
刚一回到宿舍,熄灯了。
徐马克从教学楼跳下来自杀的事情,还没传开。
江柿把手机的手电打开,给江橘白当照明是用,“你这次学这么晚啊?”
“……”
"11班的压力是不是比咱们班大多了?"江柿又说。
江橘白把香皂和毛巾丢进塑料桶里,拎起来,抓了睡衣,看了江柿一眼,“没什么区别。”
徐武星和李观嬉一直在观察着江橘白的动作,江橘白拎着桶一出宿舍,他俩左右看看,立马也跟了出去。
江柿看着一前一后的三人,其实他更想问的是,江橘白为什么会跟徐武星还有李观嬉一起被老师送回宿舍?发生什么事了?
百思不得其解。
浴室隔间的水声前后脚响起,徐武星小心翼翼地一边张望一边洗澡。
他这段时间每天都处于惊吓之中,稍微一点响动,他就被吓得魂飞魄散。
他刚刚看见了江橘白在徐马克砸下来时的反应速度,也完全看清了江橘白面对徐马克离奇死亡的冷静和淡定。
徐武星有些佩服江橘白了。
不愧是老神棍的孙子。
他要蹭蹭对方。
江橘白心思没在徐武星和李观嬉身上,他握着香皂伸到热水下打湿,头发湿了后贴附在额前,五官被洗涤后越发清丽凌厉。
少年在思考着徐马克的死亡。
徐马克的死绝对不是正常的死亡方式。
首先,徐马克下午临近晚上才转去市里医院,像他这种情况,医院一般不会允许他独自出院活动。
所以徐马克是自己偷跑出来的;
其次,市里光是开车到徐家镇都要两个小时,徐马克自然不可能开车回徐家镇,但打车也不太可能,市里不会有出租车愿意跑有去无回的单子,而最晚一班的大巴车在晚上六点就已经收了工。
所以徐马克是怎么从市里的医院回到镇上的?
最后,徐马克的体型明显比最后一次见到时要大了一圈,甚至可以被形容为庞大。
他砸下来时,如一座小山压顶。
他摔成了几大块,边缘虽不清晰,但分裂得干干净净,像一种,硅胶质感的东西被掰了开。
江橘白联想起拼图,或者俄罗斯方块。
他出现在学校的时候,已经处于死亡后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