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只低着头在树干里找虫子的鸟灵敏迅捷地转着脑袋,太阳一照,黑眼珠变成了红眼珠。
江橘白看得出神,被那几对红眼珠子吓了一跳。
“叩”
“叩叩”
敲门声响起。
江橘白起身过去将门打开。
走廊上没有人。
他住的房间不是什么十字路口的房间也不是走廊尽头的房间,走廊灯光昏黄柔和,墙壁上挂着山水画。
江橘白的心在往下坠,他关上门。
房间里一派宁静。
抱善在这时候洗完出来了,江橘白取了毛巾,给她擦着头发,同时淡淡道:“以后别哼你那些小曲儿了。”
抱善不明白,那是多么优美悠扬的音乐啊。
“为什么?”她仰着脑袋。
江橘白:“招邪。”
抱善本以为哥哥在开玩笑,可哥哥好像没有,哥哥目光沉沉,里面深藏了很多她看不明白的东西。
她注意到,哥哥给她擦着头发的手,在发抖。
“那我以后都不唱了。”抱善小声说。
给抱善吹完头发,她自己卷进被子里,“那我睡一会儿,开始下一个活动的时候记得叫我哦。”
江橘白没理她,在窗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他将电脑搬到腿上,花半个小时读完并回复了邮箱里那十几封邮件,接着打开了植物大战僵尸。
伴随着一个个僵尸倒下,江橘白心情好了点,玩得更起劲了。
整体上,江橘白这十年都没什么变化,十年前的事情对他的影响太大,世界都在向前,他却在原地徘徊。
他从事的行业,也不需要他将心性磨炼得老练圆滑,他只需要跟那些弯弯曲曲的符号处好关系便万事大吉。
一路走来,他也不是没有遇见过麻烦,相反,麻烦很多,因为他脾气太坏,也为着坏脾气而吃过亏。
但有的人是草芽,一锤就能把它锤进泥里,有的人却是青笋,别说锤子,房子都能被它顶翻过去。
与上司与同事指着鼻子骂简直就像是呼吸和喝水一样轻松又简单。
去年江明明结婚,他回去了一趟,大家伙多多少少都有了些变化,就他看着还一如当初,白T和牛仔裤,洗出线头的帆布鞋,骑着他妈的电动车就到了婚礼现场,没一点在大城市扎了根的优越感。
大部分人的长大,其实就是多了一些令人讨厌的特质。
足够讨人嫌,就是大人了。
他玩游戏一如既往的投入,还是跟少年时期一样的清瘦,发丝乌黑,显得皮肤越发白,只不过他是活人,白得健康生命力蓬勃。
他低着头,把向日葵产出的太阳一个个捡起来。
他的侧脸印在了落地窗的玻璃上,发黑的树冠在风中轻柔摇晃,玻璃上映出的便是流淌着的乌云。
漆黑之中,出现了另一张熟悉青白的侧脸,但窗边除了江橘白,明明再没有其他人。
那张侧脸凭空出现,额头抵着江橘白的额头,鼻尖贴着江橘白的鼻尖,它微微倾斜,蹭上了江橘白的唇瓣。
一轮游戏结束,江橘白换了个姿势,拧开了瓶矿泉水。
他喝着水的时候,那张侧脸转为正脸,它出现在窗户上,影影绰绰,目光阴郁,但更多的是垂涎,是爱怜。
江橘白饮水的动作却忽的停下了,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看向窗外。
两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正从对面的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