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阮枝注意不好,她心中也觉得心疼,只是这几天破事实在是太多了。
明誉这几日总在疏远她,明淮一直都不怎么愿意理她,唯有阮枝待她还算可以。
厢房内寂静一片,明珠亲自端着汤盅走进去,见阮枝正坐在靠窗的圆椅子上,正专注的绣着手里的东西。
明珠一眼就认出
来那时绣鞋的布面。
她心中一喜,走上前去,坐在了阮枝对面,将汤盅放在桌上,亲昵的道:“娘亲,你绣的的是芙蓉吗,可我已经有一双芙蓉绣面的鞋子了呀。()”
阮枝面色有些僵硬,手中的动作顿了顿,并未多做解释,只简单的嗯了一声。
明珠却瞬间明白了阮枝的意思。
这不是给她的。
她觉得心中刺痛,故意问:“娘亲,你是绣给别人的吗?⑻()_[()]⑻『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阮枝又嗯了一声。
明珠委屈起来,道:“为什么你给她绣不给我绣啊娘亲。”
阮枝将东西放下,神色还算温柔,道:“我已经给你绣很多了呀,你不是说了,你都有一双芙蓉面的了。”
明珠由衷的感觉到感受起来,很多时候道理她都明白,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想要阮枝的偏爱。
她指着针线,道:“那我的没有这个好看。”
“你把这个给我,我把那一双给她!”
阮枝神色冷了冷,“明珠。”
明珠又憋住了眼泪,她蹲下身子,将头靠在阮枝的膝上,亲昵的蹭了蹭道:“娘亲……”
阮枝低下头,道:“明珠,不要这样,楚楚是我的女儿,是我亏欠她。”
明珠自然懂得这个道理,她眨了眨眼睛道:“那我呢?我叫了你那么多年的娘亲,你就这样不要我吗?”
“当年是你们说养我就养我,如今也是说不要我就不要我吗?”
又是这样。
阮枝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道:“没说不要你,你不要多想。”
她道:“但也请明珠理解一下娘亲好吗。”
“我很想她。”
明珠没法理解。
可她知道,同阮枝继续纠缠这个问题,是不会有结果的。
她站起身来,将汤盅推到阮枝面前,笑道:“娘亲,听闻你最近睡眠不好,所以我特地去膳房替你熬了盅药膳,你快喝吧!”
阮枝不想驳明珠的好意,她嗯了一声,然后掀开瓷盖,用汤匙舀起一勺送到嘴里。
但她最近实在是没有什么胃口,所以只喝了几口便放下了。
明珠显然不满意,道:“娘亲……你不想喝我煮的东西吗?”
阮枝摇了摇头,道:“胃口不好而已。”
明珠抿着唇不吭声。
阮枝便又喝了几口。
实在是喝不下了时才放下汤匙,道:“是真的胃口不好。”
明珠闭了闭眼,压抑的情绪还是爆发道,她想也不想便道:“如果是云楚给你送的,你肯定就喝了对不对?”
阮枝:“……别这样。”
明珠不想跟阮枝吵架,可是她又忍不住质问:“娘亲,你是我的娘亲啊,我叫了你十几年的娘亲,你生病的时候是我在陪着你,是我在跟你说话,哄你开心,而云楚呢!”
她盯着阮枝,道:“她都不知道在哪,娘亲,你不能厚此
() 薄彼。”
阮枝叹了口气,终于在今日直面自己的内心。
她很后悔收养明珠,更后悔没有教好她。
这个想法其实很不负责任,可是她的确是很后悔。
“不要无理取闹。”
明珠也不想无理取闹,她知道这家人有了亲生女儿后会开心,她理解,可是她无法忍受他们因为另外一个人而忽略她,云楚是女儿,她难道不是吗?
她轻声道:“可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而已!”
她眼眶含泪,急切的想要在阮枝面前寻找安慰,她道:“如果必须选一个的话,我跟云楚,你选哪一个?”
“明珠,你问得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
“有意义!我说有就有!”
“你回答我好吗?”
阮枝静静的看着一脸泪痕的明珠,心中已然无比疲惫,她并不想一味地指责明珠不好,因为明珠是她养大,可能是因为她没有教好,她害了明珠。
可是此刻,她真的很疲惫。
于是她不想去管那么多,在明珠试探的眼神中轻轻道:“你拿什么跟她比呢?”
明珠闭上眼睛,再也不想多听。
她尖叫一声,然后当着阮枝的面把方才的汤盅扫落在地,道:“我不能跟她比!”
“娘亲,你不配做我的娘亲!”
她冲出厢房,直奔自己的院子,初春时分,她的院子越发的好看,各类繁花争相竞开,花团锦簇,现在看着却讽刺至极。
她冲进房间,啪的一下关上房门,失声痛哭。
“小姐……”
丫鬟在一旁安慰她,明珠泪眼婆娑的看向她,道:“你也觉得我没法跟云楚那个贱人比吗?”
“但是他们对我难道没有一点感情吗?要接回云楚,我理解,可是接就接,他们这段时间为什么要忽视我,还是说我本就是一个替代品呢?我凭什么是替代品。”
“他们都说我坏,可是我又没有杀人放火,是她们把我带回来,这是她们自己的选择。”
丫鬟叹了口气,道:“小姐,是您太冲动了。”
“夫人少爷正是对那个云楚愧疚的时候,您这个时候去质问他们,不是自讨苦吃吗?”
明珠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可是她控制不住。
“就算过了这几天又能如何?云楚她永远是明家的女儿,这样就永远不会有我一席之地。”
丫鬟道:“不会的小姐,您是夫人带回来的,她不会不管您的。”
可明珠不想要这样的爱,到时候如果云楚回来,阮枝势必会更疼云楚,云楚本身又不是什么软柿子,她一来肯定会对她下手。
到时候全家人的目光都会在云楚身上。
丫鬟也看出了明珠心中所想,她抿了抿唇,道:“小姐若是想云楚不回来……”
为今之计,只有先下手为强。
她不能坐以待毙。
丫鬟的话还没说完,
明珠便抬起头,补充道:“只有让她回不来。”()
丫鬟一愣,然后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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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捂住眼睛,又陷入死局道:“可是该怎么才能……她在东宫,根本下不了手。”
丫鬟提醒道:“小姐,您可是忘了还有三月的春猎呢。”
明珠一愣,这才想起来,每逢三月,皇家会于堰心围场狩猎,赫巡作为太子必然会去,这一去就是二十天,无论带不带云楚,都是她的机会。
“……可我该怎么动手呢?”
丫鬟沉吟片刻,道:“小姐您无需动手,奴婢听闻这江湖之上,有一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换作狩月楼,只要钱给的够,您只需要动动口说您想要谁的人头。”
“而且,他们会严格保密,绝不会将您泄露出去。”
明珠心中一动,她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
她的确不能再对这家人抱什么希望了,她想要的,必须要自己争取。
她无法接受云楚与她共处一个门檐下。
皇家按古制,会每年于春三月在堰心围场进行春狩,算着日子,也不过几天了。
赫巡早些日子就同云楚提及了此事,问云楚要不要跟他一起去,云楚在一开始就说想要跟着他。
她不想自己一个人待在东宫,目前她在京城仍然属于摸索阶段,自然想要尽可能的去多接触一些。
赫巡正好不太放心云楚自己一个人待在东宫,也有意要待她一起。
圣上身体不好,但这几日有所好转,也随同,只是不会再参与狩猎,不仅赫巡,此次参与春狩的人数尤为庞大,加上带着的太监宫女以及世家内的下人,足有一两千人。
因为赫巡身为太子,皇帝因病不好出面,所以大多都是有赫巡牵引。
云楚便由雪安带着,乘东宫的马车,暂且同赫巡分开。
等到赫巡忙完时,再准备去找云楚的时候,已经过了三四个时辰。
他步伐有些急促,几乎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见云楚。
直到敛声过来,低声道:“殿下,您让属下去查的东西,有结果了。”
云秋月那点事情根本瞒不住,尤其是在刻意去查的情况下,更是一查就清楚。
敛声三言两语将云秋月这段日子的遭遇说清楚,继而问道:“殿下,是有什么问题吗?”
赫巡缓住步子,云楚所乘的马车就在前方,他往前走了几步后,又顿住,沉声道:“云秋月的尸体,可让仵作查过。”
敛声道:“查过,目前仅剩的那些,应当只有被木枝刺穿的两个伤口,但都多少有点腐烂,影响判断。”
这件事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对,逻辑推断都找不出什么问题。
可细细一想,好像不管哪都透着一股诡异的矛盾。
云秋月临走前的挣扎是不愿走,而非一定要走。
所以她就算是逃脱了,也该是留在京城,而不是偷了牌子自己出城。
那这和把她送回湫山有什么区别,为何还要挣扎。
当然也不排除云秋月想要去别的城镇,可她身上毫无分文,去哪都活不下去,这个理云秋月自己难道不懂吗?
其次就在于,云秋月既然如汇报所言那般同多名男人有所牵扯,在求生本能下,也该是试着委曲求全而不是拼命逃跑以至于坠下山崖。
赫巡不愿再想。
东宫的马车还停在静静的停在那里,里面坐着的是一个与他两情相悦的少女。
两情相悦,这是一个在半年前的赫巡看来还不值一提的词,但现在他会觉得幸运。
“还需要属下继续查吗?”
赫巡摆了摆手,垂眸,声低无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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