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房中间停着的, 是一辆越野车。
两个小卷毛仰头看着面前的庞然大物,沉默不语。
工作人员上前帮忙,给两个小朋友换上工作围裙, 套上一次性防水靴套。
旁边就是全套洗车工具,还有专用清洗剂,出泡泡很容易。
只是对于小孩子来说, 自愿在下雨天洗车, 和被迫在室内洗车, 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心情。
任奥添没精打采,刷子在车前盖弄出好多泡泡,可还是看起来闷闷不乐。
明明车子上的泡泡越弄越多, 可两个小朋友就是不感兴趣。
费沉就坐在库房角落的休息椅上, 段舟律拿着刷子过来, 小声道:“叔叔,不想洗了。”
费沉问:“昨天不是说要洗车吗?”
“今天没有下雨……”段舟律小声嘀咕,只想下雨天的时候出去淋雨洗车。
段舟律不想洗车, 搬了个小凳子在旁边坐着。就连任奥添那边也没有干活了,刷子放回桌上。
最后越野车没有洗完, 车上的泡沫也只有一点点, 还是工作人员拿着水枪把泡泡冲干净。
离开的时候,费沉跟两个小朋友说了一句:“下次还想洗车, 我带你们过来。”
可惜两个小朋友再也不想洗车, 被叔叔带到车上的时候, 也是神情麻木。
车子调转方向, 驶向附近一家餐厅, 刚好过去吃晚餐。
晚餐已经提前订好, 任炀早就在包间里等着了。
包间里, 任炀一听到门口的动静,抬头一看,两个小卷毛进来了。
“小羊舅舅!”段舟律欢快扑进来。
任炀接住小卷毛,抱到自己左手边位置,问:“去哪玩了?”
“没有玩,叔叔让我们洗车。”段舟律叹气,将脑袋靠在舅舅肩上,“好累。”
任奥添也过来了,坐在舅舅右手边,看起来也是不太高兴。
任炀转移话题,拿过桌上的两杯水果汁,说:“洗车辛苦了,先喝点饮料。”
桌上的菜差不多快上齐了,两个小卷毛喝着饮料吃东西,很快忘掉洗车的烦恼。
晚上,从餐厅回去的时候,两人也是跟着任炀坐在后排,费沉一个人在驾驶座当司机。
从市区回到城南,车子平缓行驶,还能听到后排小朋友碎碎念的声音。
“小羊舅舅,我们今天拍了毕业照!”段舟律高高兴兴,“我坐在第一排!”
段舟律似乎永远都活力满满,有着说不完的话。
任奥添话少一点,大部分时候都是安安静静听着,靠在舅舅肩膀上,一边听段舟律说话,一边打哈欠。
段舟律还在分享学校里发生的事情,可能也是说累了,不知不觉声音越来越轻,靠在任炀怀里睡了过去。
不止是段舟律,另一边的任奥添也睡着了。
任炀抱着怀里两个睡着的小朋友,自己也跟着有些犯困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晚上坐在车里就容易犯困。
任炀稍稍换了个姿势,搂着两个小朋友,闭上眼休息,睡得迷迷糊糊。
直到车子停下来,任炀听到车门打开的动静声,睁开眼,看到是驾驶座的费沉起身出去了。
费沉来到后座,打开车门,看着车里一大两小,俯身下来,声音很低:“我抱一个。”
离车门最近的一个小卷毛是段舟律,费沉伸手过去,将段舟律抱出来。
段舟律已经睡了,被费沉抱住的时候,下意识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哪怕是在睡梦中,也能分辨出抱住自己的人是叔叔。
任炀抱着任奥添也下车了,和费沉一起离开停车场,朝电梯走去。
回去路程很短,又因为是夜晚,四周都很安静。
可能也因为太安静了,任炀想说点什么,主动开口:“你带他们去洗车了?”
费沉应了声,说:“淋雨洗车容易生病。”
“昨天穿了雨衣,没有淋雨。”
“所以你们下雨天出去洗车?”费沉皱眉。
偶尔一次下雨洗车没关系,不过看昨晚两个小朋友的态度,似乎是打算还要继续下雨洗车。
两位家长产生了小小的分歧,好在很快达成共识,任炀老实应下,以后不会再下雨洗车了。
进到电梯里,费沉又换了个新话题,问:“店里顺利吗?”
“挺顺利的,就是有时候人手不够,准备重新装修一下。”任炀抱着任奥添拍了拍背,想起店里的事情。
商场开业,最近店里生意不错,客流量增加。
也因为客流量大量增加,反而暴露了店里的一些弊端,比如等待时间过长,用餐区的桌子太多。
他们是小吃店,又是在商场入口附近,大部分顾客都是打包带走,然后在商场边吃边逛。
本来任炀还想着以后扩店改成火锅店,目前看来,他们店还是保留小吃定位比较好,到时候把用餐区缩减一下,增加一个麻辣烫专区,用那种一次性串串桶打包,顾客带走的时候也会方便一点。
就在任炀想着店里的事情时,段舟律醒来了。
电梯里的灯光有点晃眼,段舟律抱着费沉肩膀,迷迷糊糊转了个脸,看到了旁边的舅舅,还有舅舅怀里的任奥添。
任奥添还在睡,刚好后脑勺对着段舟律那边。
段舟律盯着那头小卷毛,突然伸出手在头顶揪了一下,然后立马缩回费沉怀里,闭上眼装睡。
揪头发的力气并不大,不过任奥添还是醒了过来,茫然摸了摸后脑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又闭上眼,靠在舅舅怀里继续睡。
旁边,段舟律偷偷睁开一只眼,看到任奥添没发现,于是又去揪第二次。
可惜这次被抓了个正着,任奥添气呼呼转头过来,去抓段舟律的头发。
任炀连忙挪开位置,劝着:“别打架别打架。”
“他先抓我头发。”任奥添跟舅舅告状。
任炀把怀里的小卷毛放下来,拿出拖鞋。
段舟律从叔叔怀里下来了,在旁边换上拖鞋,跟舅舅说:“上次任奥添抓我头发!”
任奥添不高兴,说:“那次是你踢我。”
“我没踢你,我睡着了!”
“你睡着之后踢我的。”
任奥添说的是前两天他们在家里午睡的事情,他被段舟律踢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