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形容那种感觉,它是这座墓的一部分,让每个来到此处的人紧绷神经,做好冒险和死亡的准备。
那是普通人的生活中几乎不存在的东西,所以当它出现时,季汀体内的血液沸腾了起来。
危险和杀机会让人恐惧,也会不断的制造肾上腺素。
季汀骨子里确实有点英雄主义,当然季汀更乐意把它称之为冒险精神。
他克制住了自己,没忘记干正事。
季汀检查了下自己身上的摄像头和耳麦,确认这两个设备一早就因为不明存在的干扰而失效后,又从自己的包囊里找出特制摄像机——为了防止它跟微型摄像头一样因为不明干扰而失效,这个摄像机几乎是纯机械构造,除了部分核心零件。
在出发前,季汀还上了几节培训课,进修了下这个机器的维修和保养方面的知识。
他打开摄像机,调整参数,将它别在肩上,拍摄眼前的画面。
在他忙碌的期间,虚影已经在走廊上溜达出一长串了,回头一看,季汀一动不动,遂又飘了回来:“差点忘了,这里有机关,你走的时候注意下,不过这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说道这,他突然想起对方现在身手退步了许多的情况,改口道:“算了,你还是跟着我走吧。”
季汀跟着虚影迈上石板铺就的走廊,微微侧身,确保摄像机能把走廊旁的壁画和雕像一并拍摄下来——这都是宝贵的一手资料。
壁画的颜色并不浓烈,黑白色调中唯有金灿灿的面具人异常醒目。
佩戴着金色面具的人是壁画中的主角,在他面前,其他人不管是体型还是姿态都显得极为渺小卑微。
季汀一路看过去,大概明白了这个壁画的剧情,人们供奉面具人,面具人赐给他们食物和财富。
古代壁画大多较为夸张,具有一定的神化色彩。
这些壁画用大量的篇幅强调了面具人的强大和非人,以及那些供奉者的虔诚——他们学着面具人佩戴上了各种面具,后来干脆变成了戴着面具的怪物,站在面具人身旁。
摆在壁画前的雕像就是一个个戴着面具的奇怪生物。
大概是为了彰显这些雕像的强大,它们的外形结合了多种动物的特点,有巨大的体型,尖锐的爪子,凸出面具的獠牙等。
虚影的面具并不恐怖,但在那些壁画和雕像上,面具被描绘得十分可怖,恍若怪物。
季汀多看了几眼雕像,鲜明的非人感,面具上的瞳孔毫无神采,尖锐獠牙凸突在外,乍一看模样相当唬人,仔细观察才会察觉,这只是一尊石质雕像。
季汀收回目光,跟上虚影的脚步。
走廊不长,他们很快走到了尽头,斜靠在墓室门口的白骨映入季汀视野。
骸骨的头颅朝着走廊的方向,一旁散落着衣物和包裹,那些东西已经被“前辈们”搜刮过无数遍了,眼下空荡荡的摊在地上,什么都没留下。
虚影掠过骸骨,飘进墓室,还不忘招呼季汀:“快跟上。”
走廊尽头的墓室内点着长明灯,陶器碎片满地都是,地上弥漫着浓重的湿气,墓穴上方层层叠叠的红线穿插而过,编织成一张大网——只是眼下这些线断了大半,一小半飘在空中,一小半散落在地。
原本被红线悬在上空的棺椁则侧翻在地上。
棺椁内空荡荡的,不知道是一开始就什么都没有,还是原本有什么,但已经被拿走了。
总而言之,墓室里的情况就跟蝗虫过境般,被搜刮得干干净净,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留下。
不过蝗虫过境也有好处——“前辈们”把墓室内的暗道找了出来。
墓室中间有个朝下的通道,通往下方。
虚影一马当先的飘了下去:“咱们走捷径,这样快一点。”
*
天枢小队的状况不太好,他们沿着“前辈”留下的足迹深入墓穴后,很快出现了意外。
“这鬼地方到底什么情况?”罐头一边挑出不断朝肉里头钻的虫子,一边骂骂咧咧:“早知道就不带木仓了,半点用处都没有。”
瞄准镜的左臂软绵绵的垂了下去,另一只手在忙着包扎伤口,看到队长放下背了一路的佘浪,问了句:“他怎么样?”
包子拿着小刀过了遍火,帮队长挖那些往肉里钻的虫子,随口道:“不怎么样,高烧不退,伤口溃烂,昏迷不醒,在加上那些虫子,再这么下去,咱们可以提早给他准备后事了。”
包子说着挠了挠背:“我感觉那玩意都钻到我背上去了……”
李义枢撩开佘浪的衣服,脖子下方的圆斑进墓后就烂了,皮肤溃烂的速度扩散的非常快,现在整个胸口都没法看了。
短暂的修整没持续多久,黑客忽而蹿了起来:“那玩意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