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怎么这么冷,”孟允柯强迫自己收回心思,看了一眼温度计,“还好,没发烧。”
梁思眠病恹恹的,拿起水杯,几口将药水灌下去,呼出一口热气。
“对不起,”他垂下眼,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眉毛,“孟哥,我总是麻烦你。”
梁思眠本就长得很清秀,此刻没戴眼镜,清冷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那双略显阴鸷的眼睛乖顺地垂下来,看上去倒是很可怜。
让人毫无防备之心。
孟允柯无意识地拧着眉,梁思眠默默打量他许久,从被子里伸出手,指腹抚上他的眉心。
“孟哥,你在想什么?”他轻声说。
他的指尖被水杯温热,凑上来的时候,带着让人安心的体温。
孟允柯凝视着他的眼睛,忽然觉得梁思眠今天有些奇怪,或许是生病的缘故,像只依赖人的小动物。
“没什么,”他握住梁思眠的手,塞回被子里,“你好好躺着,吃完药睡一觉,我先回去处理一些事情。”
梁思眠点点头。
孟允柯叹了口气,揉了揉他的头发,转身回到自己的房子里。
打开门,纸盒和检测器还在玄关处的地上躺着。
他的镜片上,倒映着那张卡片上的字迹。
“……我不希望是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他喃喃自语道。
半晌,孟允柯重新拿起检测器,走到了浴室里。
现在只剩下浴室没有检查了。
透过镜头,干净的浴室蒙上了血红的颜色。
洗手台,没有。镜子,没有。
通风口,没有。
孟允柯极其缓慢地挪动着角度,仔细检查每一处可能藏有摄像头的地方。镜子中映着他自己的身影,他打开镜子后的墙柜,仔细扫过每一个角落。
没有任何问题。
孟允柯转回身,拉开浴帘,开始检查花洒和浴缸。
花洒里是很容易藏摄像头的。孟允柯仔仔细细地检查一番,却没有看到光点。
花洒、水龙头、甚至是马桶的水槽……
在浴室里转了一圈后,他将目光放在角落的置物架上。
黑色的置物架表面是金属制成,用几个深色吸盘吸附在墙壁角落。
他手持检测器,将置物架上的洗护用品一个个拿开,放在窗口。
空落落的置物架一览无余,血红一片的镜头下,依旧如常。
孟允柯沉默地垂下手臂,视野中的颜色恢复平静,只留下一片红色的视觉残留。一无所获。
他叹了口气,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回客厅,有些无措地垂着手,站在客厅中央。
到底是谁在恶作剧?
真的是冯遥吗?
冷风从落地窗外吹进来,孟允柯走到阳台前关窗户,双手卡在窗锁的凹槽里,动作忽然一顿。
他松开手,摸过凹槽的手指湿了一截。
孟允柯蹙起眉,湿漉漉的指尖捻了捻,再次摸了一下凹槽,发现里面有水。
陌生的气息越来越强烈,孟允柯猛地拉开落地窗,警惕心在此刻达到了高峰。
阳台上静悄悄一片,没有人躲在这里。
孟允柯揉了揉太阳穴,因为自己神经过敏的举动而笑出了声。
房子的门是指纹锁,这里又是五楼,怎么可能有人藏在阳台上呢。
他疲惫地回到卧室,将检测器扔到一边,长长呼出一口气。次日。
孟允柯是被敲门声弄醒的,他穿着睡衣去开门,发现门口站着围得严严实实的梁思眠。
他穿着一身过膝羽绒服,半张脸藏在围巾下,脸上架着宽大的黑框眼镜。
“孟哥,去上班吗?”
他抬眼看着孟允柯,眼神清澈,看上去十分可口。
孟允柯懵了一瞬,立刻将脚边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