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想说若是夫人看得上,他再斥重金装点扩大一番也是可以的,但这话太过鲁莽,他在舌尖绕了三圈终是咽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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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城东,长乐门。
正午时分的日头像是炉子里的火,高温炙烤着瓮城里的行人,缓慢前进的行人队伍像是烤炉里的羊肉,咋咋啦啦地通身冒出许多热油一样的汗来。
午间进城的人太多,瓮城里的行人们不得不脱下厚重的外衫或者解了怀,凉快一番。
众人都盼着走得快一些,赶紧过了长乐门进城,进到东大街,吃喝玩乐俱全,也就不必受日头暴晒了。
但有一人,侧身坐在一头麻灰掺白的小毛驴上,翘着腿打着扇,看他这一身布衣不似什么有钱人,但悠然进城的姿态,也不是为生机苦苦奔波的意思,估摸着是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人。
他半睡不睡地,又一下没一下地打着扇,旁边的小厮也捡了个树叶呼哧呼哧扇,问了一句。
“六爷... ...不,六哥,咱们要不进城后到东大街上换点银票吧?不然连买口茶水的钱都没了,穷得叮当乱响。”
他这六哥闻言才终于直了直身子,大大的蒲扇下露出他温柔的长眉,自含笑意又带着懒散的眼眸。
他扬起下巴往城门里的方向看了一眼,说不怕。
“进了城就找间药铺,我去给他们当几天坐诊郎中,不就有钱了吗?”
他说西安府里有那么多药铺,“就算大的不认咱们生面孔,小药铺总是找得到的,就捡那种小巷子里的小药铺坐诊就行。”
他说完,又翘腿坐在毛驴上,闲闲摇起了扇子来。
第23章 【三章合一】
城东小院, 难得的团聚悠闲。
这日滕越虽然还没来,但却派了不些人手过来,尤其有亲兵护院, 玲琅到处乱跑乱玩邓如蕴也不怕。
吃过饭玲琅也跑累了,跟着她太婆婆去睡觉了。
秋风里渐渐有了明显的凉意, 但白日里的日头晒得石板发烫, 这会刚入夜反而不觉得太冷。
风把云都吹散了, 高阔的天上繁星遥远而明亮,街巷里的喧嚣与烟火气飘了过来,喧嚣离得远了只有隐隐的声音, 如同风吹草叶, 而烟火气却挂在了枝头树梢,又趁人一不留神, 便钻进了人的鼻腔里。
邓如蕴深吸了一气,躺在涓姨怀里,安心地闭了闭眼睛。
涓姨用毯子裹了她,一边搂着她,一边用扇子赶走最后蹦达的蚊虫。
“... ...我这腿也好的差不多了, 总是记挂着咱们在金州的老家,那么大的宅院空着没人,就算是养了狗, 也要被人记挂在心,更不要说有些人就没安好心, 我想着过些天, 要不回去一趟。”
她说的是邓如蕴的亲叔父和亲婶娘。
邓如蕴的父亲本是个寻常的药农, 但因着踏实肯干,多年前也赚了些小钱。可这些钱不过能让他在庄子里小富, 养得起弟弟妹妹,再多却也没有了。
他不甘心,就想着去学制药的手艺,不想就遇上了邓如蕴的母亲。
邓如蕴的外祖父母便是药农起家做了制药的药师,他们醉心制药,膝下只有邓如蕴的母亲一个女儿。后来见着邓如蕴的父亲是真心实意想学制药,也是真心实意对她母亲好,便将制药之技传给了他。
他颇懂些做生意的门道,带着邓如蕴的叔父在金州四处找寻机会,不过几年的工夫就把家中的成药卖的金州到处都是,也开起了自家的药铺。
邓如蕴的姑母也嫁到了做生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