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挺拔的身姿并不瘦弱,反而有一种清秀的力量感,“如果没有那个让肌肉无力的药物的话,你体力应该很不错的吧。”
她只淡淡扫过几眼他隐藏在宽大衣服下的身材,这个年纪的少年少女总是对异性的身体充满了羞意的。
“我会一点格斗技,体术还是不错的。”
在二月的时候,夏油杰就已经答应了咒术高专的邀请,准备在四月的时候以招募的方式入读,虽然现在还没有进入学校学习过战斗技巧以及咒力的使用方式。
但他从小便对格斗技十分感兴趣,这和他温柔清秀的外表有些不搭。
听到他的肯定,由梨稍微有了一点信心,“你的术式还能使用吗?”
看着他手上的镣铐,她有点不抱希望地问道。
对面的夏油杰只是抬手晃动了一下镣铐上的铁链,金属与金属的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无奈的耸了耸肩,“这恐怕不行,事实上,有了这镣铐我连头发都扎不起来。”
啊...
由梨看着他披散的黑色半长发,想说其实这样要更适合他一点。
对面的少年轻笑了一声,眼底盛满了细碎的流光。
由梨脸颊微微泛红,有些羞恼地想到——糟糕,怎么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
迎着对面少年带有几分调侃笑意的目光,她稍微有些恼羞成怒。
“不过这样还是不太习惯呢,能帮我扎起来吗?由梨姐姐。”
“哼,看在你叫我姐姐的份上。”她强装着镇静,想要拿出大人的威严来。
怎么说自己也是重生过后的人了,实际年龄肯定不止才16吧,是一个成熟的大人了呢。
啊,被这么一打断都忘了之前想到哪儿了,十三号中午...中午会干什么来着?
“十三号中午他们那边会举行宴会和祭祀,应该会有很多人被调走,如果我们能在早上离开房间的话,逃出这里的机率会增加吧。”
不过离开房间的前提是要转移这里看守的普通人和诅咒师的注意力,他们会看在幸子的面子上对由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不代表他们能容忍由梨带着个囚徒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过去。
而且如果是举行祭祀的话...会用到火把和祭坛?
如果灼热的火浪翻滚奔涌的话,会有很多人不得不去救火吧。
虽然知道要弄出大动静的火灾很难,但是还是得先有一个努力的方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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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灾其实对咒术师没什么伤害,受伤的只会是普通人。”
由梨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咒术师和普通人的不同。
“如果规划好范围的话应该能避开大多数的人吧,伤亡也能稍微控制一下。”
虽然她知道如果发生了大火的话可能会有普通人不幸丧命,但在这个地方几天下来的见闻后,她发现——
这里的很多人最开始都是被迫来的,她们一开始的身份都是受害者。
但当他们在这里呆了一些时日后,便也成了这地狱里的一份子。
被比自己更强的人欺压后,就去伤害更弱小的人,看不惯某个人的幸运就背后抱团想要使一些小手段。
这便是恶人们的生存之道。
由梨最开始是怨恨这些诅咒师们的,她怨恨他们视普通人的命为芥草。
但这些日子下来,她发现,如果给了这里的普通人这一份力量,就会发现有的人不作恶只是因为没有那个胆子和力量罢了。
咒术师分为好的和坏的,就像是夏油杰和那些诅咒师一样。
普通人也分为好的和坏的,就像是她在这里曾看到过的一张张丑陋嫉妒的嘴脸,那对瘦弱的孩童举起的拳头……和记忆中那张模糊不清的脸。
她想,她一定是失去了很重要的记忆,她必须得完成任务,和夏油杰一起逃出去,她想要去追回那些失去的记忆。
夏油杰最终还是沉默着,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她的计划。
但她知道这是他无声而又委婉的拒绝。
由梨只得长长地叹了口气,“那我们一起再想一个其他的计划吧。”
她可是个成熟的大人,有必要迁就一下小朋友的执着。
那还有什么办法呢?她托着腮皱着眉头苦恼地思索着,看着对面像是在发呆的夏油杰,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埋怨道:“你也稍微发表一点想法呀,夏油杰!”
怎么全程都只有她一个人说话,这家伙就只知道嗯嗯嗯的。
好不容易想了一个好办法,还被否定了!
听着少女似是撒娇般的埋怨,夏油杰回过神,暗叹自己最近怎么发呆出神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望着那双明亮的眼睛,他也静下心来思索着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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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夏油杰讨论了一上午却毫无收获,临近中午的时候由梨也提前离开去拿午饭了。
早上的盘子因为讨论的太过专注,忘记还回去了,此时早就已经超过了规定的时间,她不免有一些担忧。
“那个...我来还盘子,实在是对不起...”
“没关系,放那儿就可以了。”回答她的声音和平时不太一样,由严肃凶狠的大叔音变成了清朗的少年音。
欸...收餐盘的工作是换人了吗?
怀着这样的想法,由梨把餐盘递了过去。
餐盘回收处遍布油污,又脏又臭,站在中间的俊朗少年却没有什么其余的表情。
他只是淡淡地伸出手,拿走了那个餐盘,伙同其他的盘子一样,整齐地摆放到一起。
他好像也是一个温柔的好人。
“你叫什么名字呀?”
看着那个少年惊讶的模样,由梨简直想要落荒而逃。
——啊啊啊,橘由梨,你在干什么,不能还了餐盘就走吗?这么喜欢东问西问的。
“我是说,我叫橘由梨...呃,你叫什么?”
“川泽萤。”
少年回应说,她抬头,对上了那双幽绿的眼睛。
好像...好像一个人。
是谁来着?
记不太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