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绵怡选福晋这事儿,永琰说了一次之后就再没提起过了,但是思宁却一直操心着这事儿,总想从永琰这儿打听一下消息,但是每次却又不好意思张口,最后眼看着要去避暑山庄了,思宁这才试探着问出了口。
永琰听到思宁问这个,心下微动,面上却还是保持笑容:“没想到你还记挂着这个,放心吧,我已经找人打听过了,明年没什么合适的人选,估计要等到下一次选秀再说,我算了算时间,到时候绵怡和绵宁兄弟俩倒是撞到了一起,指不定能双喜临门呢!”
思宁一愣,终于想起来,绵宁时乾隆四十七年生人,下下次选秀在乾隆六十年,到时候绵宁正好十三岁,也到了指人的年纪。
思宁心中下意识有些不安,兄弟俩一起指人,要是都不错还就罢了,若是有了个高低,那问题就大了。
思宁心中忧虑,但是面上一丝都没露出来,只继续笑着与永琰说话。
永琰在思宁这儿用了午膳就离开了,直接回了自己书房。
一进门,就让屋里的人都下去了。
他眉头紧皱,面色十分不好。
之前他和思宁说的那话,其实也不全是真的,明年选秀,还真有个十分合适的人选,只是对永琰来说,他宁愿绵怡娶个低门小户的姑娘。
那个人就是和珅弟弟和琳的女儿,钮祜禄氏。
这姑娘不论是姓氏还是出身那都足够匹配绵怡了,可是永琰心中十分厌恶和珅,这样一个结党营私,目无国法之人,家里能出什么样的好姑娘?
不过根据永琰的想法,皇阿玛多半也不会把和珅的侄女许给绵怡,一个是国之重臣,一个是皇子阿哥,要是真靠着婚姻联系到了一起,那皇阿玛还能坐得稳吗?
永琰叹了口气,六哥家的绵庆和绵怡差不多大,估计以皇阿玛的性格,应该会把那姑娘许配给绵庆,不过到时候绵庆指了婚,绵怡却没有,也不知那孩子会不会多想。
永琰左思右想,都觉得得先和儿子好好谈一谈,绵怡是自己的长子,可不能因为这事儿委屈了。
转眼到了乾隆五十七年,又是一年选秀的年份,而且朝廷讨伐廓尔喀也有捷报传来,乾隆很是高兴,不过想着要给廓尔喀一个教训,并不许人议和,继续让福康安率兵攻打。
虽然听着挺热闹,但是这些战事都远在西藏,京城里还是一副繁华盛景,这几日几波秀女已经看得差不多了,乾隆也把永琰叫到了跟前。
“绵怡今年也十四了,该给指个人了,你是什么主张?”乾隆问这话的时候,语气平和。
但是永琰却绷起了一根弦,急忙道:“一切请皇阿玛做主。”
乾隆听了这话笑笑:“是你自己的儿子,又何必让我做主,你也说说吧。”
永琰知道这一遭躲不过,斟酌了一下,便小心道:“绵怡虽然十四了,不过在儿臣眼中,却依旧还是个孩子,如今也正是他读书的时候,我总想着要是指了婚,怕耽误了他的学业。”
乾隆听了大笑:“你倒是会找借口,他都十四了也不小了,以往读书也算勤谨,你这个做人阿玛的,倒是要求挺高,行了,我看着这一届的秀女出色的也没有几个,早早给绵怡定下也怕委屈了他,就等到下一届选秀再说吧,我记着阿里衮家里的孙女也该到年纪了。”
永琰听着这话急忙谢恩,心里却琢磨着乾隆说的阿里衮的事儿,阿里衮活着的时候那的确也是朝中重臣,可是如今他死了,虽然威名犹在,可是家里却大不如前,看起来皇阿玛对他,还是十分谨慎的。
永琰没有多言,不管皇阿玛怎么想,他如今不过是皇子,那就只能接受,而且阿里衮家的孙女,也足以与绵怡相配。
思宁还不知道乾隆怀着这个想法,她现在只觉得儿子不必早婚了,这算是一件大好事儿。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福晋那边,却也在琢磨着这件事。
“今年也不知道皇上会不会给绵怡指婚。”喜塔腊氏神色复杂。
玉秋姑姑站在一边笑着道:“也该到年纪了,只是今年资质好的却不多。”
喜塔腊氏抿了抿唇,许久轻声道:“也不知道我的绵宁什么时候能成婚。”
“下一次选秀的时候,咱们二阿哥也到年纪了。”玉秋姑姑安慰道。
喜塔腊氏叹了口气:“皇上这样看重绵怡,定会给他选个好的,我只盼望着我的绵宁也能有个贴心妥当的在跟前。”
玉秋姑姑笑着安慰了两句喜塔腊氏,喜塔腊氏这才把这事儿放下,不过想着今年这些人选,其中最合适的也就是和琳的女儿钮祜禄氏,难道绵怡那小子也能有这个福分,得了这样显赫的妻族?喜塔腊氏怎么想心里怎么不舒坦。
不过这事儿她也管不着,只能压下心中情绪,等着乾隆那边出消息。
选秀很快就结束了,让人翘首以盼的指婚消息也传播了开来。
十五阿哥府上的大阿哥没有被指婚,反倒是六阿哥府上的绵庆阿哥,被指了和琳的女儿钮祜禄氏。
这消息一入福晋的耳朵,福晋高兴的差点笑出声。
一时间天是蓝的草是绿的花儿是红的,整个世界都明媚了起来,甚至还在第二天思宁来请安的时候安慰她:“绵怡还小呢,他的婚事不着急。”
思宁知道福晋指不定多高兴呢,但是这结果她自己其实挺满意的,因此也笑着附和:“福晋说的是,这孩子如今也不过十三周岁,的确是有些早,再说皇恩浩荡,总归也不会漏了他的。”
福晋的面色瞬间变得僵硬,许久扯了扯嘴角道:“看你如此宽心,我也就放心了。”
思宁没说话,低着头只当个哑巴。
等到请完安出来,钮祜禄氏却叫住了思宁:“刘姐姐你也别担心,咱们大阿哥这般出众的人才,皇上总会给他定个好人家的。”
思宁看着钮祜禄氏一副关怀的模样,也笑了笑:“多谢你关心。”
钮祜禄氏笑了笑:“咱们都是一家人,不说这些外道话,前儿我得了一包茶叶,我尝着味道不错,姐姐要不要去我屋里坐坐?”
思宁笑着摇了摇头:“绵忱一个人在屋里,我心里挂念他,就不过去了,等日后有机会了再聚。”
钮祜禄氏倒也不勉强,笑着点点头,目送思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