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宁冷笑一声:“无妨,我与皇后,早就有怨在身,倒也不差这一件,而且她现在,即便是对我不 满,只怕也不敢轻易出手的。”
乌林珠听了这话,只觉得额娘为了自己真是付出良多,忍不住拦住了思宁的胳膊,轻声道:“额娘为我思虑良多,只是若是此事对额娘有一点影响,那女儿不如不做。”
听着女儿这番话,思宁心中一软,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好孩子,有额娘在这儿,你想要做什么,就尽管大胆去做,额娘也想看看,经过了这几日的教导,你增长了多少手段。”
乌林珠一听这话,眼睛一亮,知道额娘是存了考较之意,因此急忙笑着点了点头:“额娘放心,儿臣一定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
思宁看着女儿这般激动,忍不住笑笑,女儿好不容易有一次想要主动出击,她怎么能不支持呢?不仅要支持,还一定要让她把这件事办成了,如此才能增加她的信心。
因着想着让额娘看看自己的手段,因此乌林珠也不和思宁商议此事,反而神神秘秘的回了屋,和自己跟前两个宫女嘀嘀咕咕。
思宁见她如此也不管她,任由她自己行事,转而处置起了她自己宫里的事务。
这回她宫里失了青茶,内务府那边又补过来一个宫女,经过了前两次的教训,这次来的这个,明眼看着就是个没什么经验的,应该是个新人,只学好了规矩就分了过来。
不过这宫女能分过来倒也有几分好处,她识字,而且长得还算清秀,作为大宫女算是足够了。
思宁给她起了个名字叫青桔,放给了青衿□□,之前的青果,则是交给了青黛。
之所以没让青果担当差事,是因为思宁发现这孩子好像是被青茶给pua了,行事虽然利落,但是人却有些瑟缩,很没有自信。
想着之前的青荷,思宁倒是意识到了什么,或许那个青荷会生出心思来,青茶也在里头挑唆了不少,打压了这些人,她可不就成了自己跟前的第三人,日后行事也方便。
不过这事儿也不过是思宁的猜测罢了,现在青茶已经不知道去了哪儿,这些事儿也就成了事后的闲谈。
经过这几日的调/教,青果已经很有样子了,她本身是很有能力的,也有经验,只是自信心不足,经过了青黛的鼓励式教育,现在整个人看起来都很有精神,干起事情来也劲头十足。
而青桔很聪明,不过几日,一些简单的差事已经能上手了,还举一反三,做出了许多花样,也让青衿很满意。
思宁宫里的事儿,也开始走上正轨。
不过以思宁的谨慎,已经被害妄想症,她还是不敢太放手,青果倒是进了外屋伺候,而青桔则是接手了青果的差事,继续负责外头的花木洒扫。
原本以为,以青桔这样读过书的姑娘,会有所不满,不过听着青衿的回报,她倒是干的挺安稳的,看着是个踏实的人,思宁也就暂时放心了。
等到下午,绵怡和绵忱从前头回来了,两人看着都很高兴,尤其是绵忱,好像是喝了酒,脸都涨得通红,一进门就大呼小叫要喝杏仁露。
思宁急忙让人做了端上来,绵忱喝了两杯,这才长出一口气。
思宁一边用帕子给他擦脸,一边感慨:“你这孩子,竟也学人家喝起酒了,晚上若是头疼,看你怎么办!”
绵忱嘿嘿一笑,并不答话。
倒是坐在另一边的绵怡凉凉道:“若是头疼那也是活该,今日来了多少蒙古王公,皇阿玛虽然命我们二人敬酒,但是早就给他准备了代酒的水,只可惜,他倒是个不识好歹的,竟好奇人家蒙古那边的酒水,要和人家拼酒,得亏我拦住了,不然今儿得抬着回来。”
思宁听着这话气的不成,狠狠的戳了绵忱脑袋一下:“真是个混人,这样的事也能做,你才多大,你可知道人家那边的人喝酒都是用碗的吗?你不要命了!”
绵忱有些可怜兮兮的凑到了思宁跟前,小声道:“额娘,也不能怪我,怪只怪他们看着太高兴了,我就当那酒是什么琼浆玉液,就讨了一杯来喝,没想到却辣的很,我喝了一口就不想喝了,之后说要拼酒,也是被那些人给架起来不好推脱。”
说完又讨好的看了绵怡一眼:“幸好大哥救我,否则可真就得躺着回来了。”
绵怡压根不看他,只是嗤笑一声。
思宁有些无奈,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歹也是个大小伙子了,怎么行事就这般不稳重。”
绵忱依旧笑嘻嘻:“儿臣还没成婚,哪里是大小伙子,儿臣还是个孩子呢。”
思宁被他给气笑了,忍不住轻轻拧了拧他的耳朵:“真是个小滑头。”
等说完了绵忱的事儿,思宁又问了一下今日初定礼的情形,绵怡一五一十的说了,说道额驸索特纳木多布济的时候,他还是比较谨慎。
“之前索特纳木多布济就在御前行走,皇阿玛多有看重,这次与乌林珠成婚,日后只怕就要授御前大臣了,可见皇阿玛对他的信任, 他为人谨慎,行事稳重,并非那种轻狂之人,您尽可放心。”
思宁听到这话,也松了口气:“如此倒好,我也不盼望他能有什么大的出息,只希望他能和乌林珠好好过日子。”
绵怡笑了笑:“他看着,就是个过日子的人。”
说到这儿绵忱插嘴:“就是太像过日子的人了,我看着好没意思。”
思宁斜了小儿子一眼:“你看着好没意思那才好,若是让你都觉得有意思,额娘可不放心。”
绵忱气的嘴上能挂油壶,思宁却忍不住笑了。
兄弟俩和思宁说完了事儿,就去看了一回乌林珠,各自送上了贺礼,绵怡似乎在乌林珠屋里多坐了一会儿,兄妹俩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等乌林珠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满脸的笑容了。
眼看时间不早了,绵怡就和绵忱回了南三所,思宁看着乌林珠高兴的模样,心里猜测她这到底是为了未来的额驸,还是为了四公主呢?这倒是不得而知了。
她也没有多问,只是招呼着女儿用了晚膳,就让她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乌林珠跟着思宁去给皇后请了安,就要去了四公主屋里探望她。
皇后自然不会阻拦,笑着应允了,还让人拿了果子点心过去招待她。
思宁则是没有多待,请完安就回去了,但是却让青衿一直关注着皇后宫里。
结果没一会儿,就有消息穿回来了,听说皇后宫里闹起来了,皇后震怒,发作了四公主跟前伺候的嬷嬷。
思宁听着嘴角露出了一丝笑,乌林珠果然是成功了。
此时的储秀宫,皇后满脸恼怒的坐在正位,底下跪着一个老嬷嬷,四公主则是流着泪,被乌林珠护在怀里。
皇后生气的指着那个嬷嬷,怒声道:“我看在你是先皇后留下的人,就让你在公主跟前伺候,没想到你倒是心思越发大了,以下犯上,倒是拿捏起公主来了,公主想喝完汤,还得受你的管,你简直大胆!”
那嬷嬷吓的满头冷汗,哭着求饶:“奴才不敢啊!奴才只是怕公主喝了汤之后发胖,日后出嫁未免仪容不整,这才限制了公主的汤水,奴才一心都是为了公主,绝不敢大胆犯上啊!”
皇后语气一滞,看向四公主。
乌林珠看她有缓和的迹象,立刻朗声道:“你说汤水发胖,那你为何不让四妹妹用鲜亮的布料,反而存起来压在箱底,难道这布料也发胖吗?我今儿翻看四妹妹的衣裳,竟然只有一件红色的旗装,剩下的不是老气横秋就是清汤寡水,你说,你到底意欲何为!”
那嬷嬷一下子滞住了,一时半会竟找不出一个借口,许久才喏喏道:“奴才,奴才是想让公主知道俭省的道理,不要太过奢费。”
这话她说的极为心虚,乌林珠根本不稀分辨,只是冷笑一声。
那些不了不过是四公主应得的份例罢了,与俭省有何关系?
那嬷嬷也知道这借口说不过去,索性她也不说了,只开始哀哀哭泣:“奴才奶了公主一场,又把公主照顾的这么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思所想也都是为了公主,公主如何能这般想奴才啊,公主,公主!”
她膝行着往四公主跟前凑:“你就可怜可怜奴才,饶了奴才这一回吧,日后公主爱吃什么喝什么,奴才都不管了!”
四公主被这动静吓的直往后躲,乌林珠心里恼怒,挡在了四公主身前,怒声道:“你还敢来攀扯四公主,倒是好大的脸面,你个做奴才的吃香喝辣,穿金戴银,却让你的主子俭省度日,这就是你照顾公主的道理?”
说完她看向皇后:“皇额娘,这奴才狡诈之极,还请皇后娘娘为四公主做主。”
皇后此时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她这么多年,对四公主多有补贴,甚至超过了自己的儿子,可是此时看着,自己给四公主的东西,却都被这个嬷嬷收了起来,等到日后公主成婚,出了宫之后,岂不是都落到了嬷嬷手里。
皇后越想越生气,再加上这人也不是自己安排过来的,因此也不用给她脸面,直接高声道:“来人,将这个狗奴才给我拖下去,拉到慎刑司处置!”
话音刚落,立刻有人进来拖着那嬷嬷往出走。
那嬷嬷一下子慌了,急忙挣扎着看向四公主:“公主,公主救命啊!我可是先皇后派到您跟前伺候的,如今我去了,又有谁能为了公主考量呢?公主救命!”
四公主流着泪侧过脸去,到底没有开口。
皇后也松了口气,要是这时候四公主张了口,她还真不好处置了她。
“堵住她的嘴!”皇后冷冷加了一句。
立刻有人上前堵住了嬷嬷的嘴,至此她再也呼喊不得,就这么被人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