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琰从上书房回来,先去了思宁屋里探望。
来的时候,思宁正坐在榻上看书,原主虽然家世一般,但是家里为了她能有个好前程,还是让她读了书的,原主虽然看着爽利开朗,但是打心眼里也是个要强之人。
一开始为了能和十五阿哥多说几句话,倒是读了不少的诗词,也是因着这份上进心,在十五阿哥这儿她才能有一席之地。
思宁虽然没有原主这么大的上进心,但是却也觉着读书挺好的,起码能解解闷。
听到十五阿哥来了,思宁急忙放下了书,匆匆迎了出去。
结果刚走出里屋,十五阿哥人已经进来了,看着脚步匆匆,掀开帘子,带进来一股冷气。
思宁急忙迎上去,先帮他换下身上的衣服,又是命人上茶,又是让小太监再端一个炭盆过来,给十五阿哥驱驱寒气。
这是原主留下来的应激反应,因此思宁倒是做的挺流畅的。
永琰换下了外头的大衣裳,坐到了榻上,烤着火喝了口热热的枣茶,只觉得浑身都舒坦了许多。
等放下茶碗,又一看看到了思宁放在桌上的书,他挑了挑眉,看向思宁:“什么时候看起了《大学》?”
思宁有些不好意思:“不太看得很懂,只是想着如今有了小阿哥,也好给他灌灌耳音,听些圣人之言。”
永琰的神色一柔,拍了拍她的手背:“你想的长远,有什么不懂的,问我便是了。”
思宁其实作为文科生,又学得语文,对《大学》还算熟悉,但是原身却并不熟悉,所以做戏做全套,思宁还是挑了几个难理解的地方,问了一下永琰。
永琰倒是很和气的给她解释了一番,思宁一开始还没注意,后来听着听着,倒是有些佩服他了,不比自己这半瓶子晃荡,永琰在这些儒家经典问题上的钻研,明显要更深,理论也很扎实,真不愧是皇家精英教育出来的人。
等两人交流完精神世界,思宁也就趁机说了一下孩子起名的问题,谁知道永琰听了之后若有所思,许久摇了摇头道:“这个不急,到底是我第一个子嗣,我先问问皇阿玛,若是能得皇阿玛赐名,也是他的福分。”
思宁心里一顿,最后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不管这样做会不会把她和孩子放到风口浪尖,但是如果能得乾隆赐名,对孩子来说,的确算是一份荣耀。
两人说了会儿话,眼看着时辰不早了,永琰就离开了。
今儿是三十,他按照规矩,得去福晋屋里歇着,永琰虽然对思宁不错,但是这个规矩,他是从来没破过的。
思宁将人送到了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这才转身回了屋子。
今儿他这么一过来,只盼望福晋那儿不要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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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晋当然会多想,她屋里伺候的福嬷嬷更是气得不轻。
“真真是个没规矩的,这样的日子,也要勾着阿哥去她屋里,福晋就不该对她太客气!”
喜塔腊氏心里虽然膈应,但是面上神色不改,淡淡道:“阿哥重规矩,便是去了,也不会留夜,迟早也会过来的,想来是因着之前那事儿,阿哥心里记挂她罢了。”
福嬷嬷抿了抿唇,福晋这话说的,其实让人心里更难受。
明明都是一块入的阿哥府,那个刘佳氏也就比福晋早进来两三个月,但是却生生拴住了阿哥的心,便是阿哥对福晋也算尊重,但是福嬷嬷看着,到底待刘佳氏多了份亲近。
可是这话福嬷嬷不敢说,她也怕戳了福晋的心,因此只能压下心中情绪,强笑着点头:“福晋说的是,说到底,阿哥还是看重福晋的,旁的人,到底不如福晋身份贵重。”
喜塔腊氏心中苦笑,说什么贵重不贵重,在这府里,最贵重的还不是十五阿哥,只要十五阿哥喜欢,再低贱的身份,那也是贵重的。
主仆俩正说着话呢,外头就传话十五阿哥来了,福嬷嬷脸上一喜,喜塔腊氏也一改稳重,忍不住站起身来,在跟前宫女的搀扶下,急忙迎了出去。
还没来得及出去,永琰已经掀帘子进来了,见她起身,急忙道:“且坐着吧,别起身了。”
喜塔腊氏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到底也没坐下,亲自走过来要给永琰更衣。
永琰也知道她性子,心中有些无奈,却并没有再劝。
等换好了家常衣裳,上了热茶,夫妻俩这才坐下。
永琰掀开了茶盖子,里头泡的是上好的普洱,是他喜欢的茶,可是他咂摸着舌尖的一点点滋味,还是觉着刚刚在刘佳氏屋里喝得枣茶更暖胃。
永琰到底还是没喝茶,只顺势放下了茶碗。
喜塔腊氏见着他如此,抿了抿唇,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