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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说他半句不是。

徐篱山回屋就睡,这一觉就是一天。

翌日苏醒时,徐篱山饿得睁眼就喊猗猗,猗猗没应,倒是别的丫头在门外说:“少爷可是要起了,奴婢叫人送水进来。”

“嗯,再烧桶水,我要沐浴。”徐篱山坐起来,按了会儿额头。丫头进来将床帐掀开,他放手掀被,随口道,“猗猗呢?”

“回少爷,猗猗身子不爽,今日告假了。”丫头将浸过热水的帕子递给徐篱山。

徐篱山擦了脸,说:“哪里不好?请大夫瞧过没?”

丫头接过帕子,转身接过新的,重新递给徐篱山,“奴婢也不知道她哪里不好,昨儿夜里也没听她咳嗽,只是今早交班的时候见她一直低着头,有点蔫儿了。大夫应该是没看,这两日没人来院里,她也没出去过。”

徐篱山把帕子给她,“拿我的牌子去请大夫。”

丫头应声,转身去了。

约莫半个时辰,大夫背着药箱进了汍澜院,他本以为是六少爷哪里不好,没想到被领到丫头的院子,不由得一边进屋一边寻思,这六少爷待丫头也太上心了点,别是年轻气盛,动了情根吧?

猗猗也被大夫吓了一跳,连忙穿好衣裙,躲在帘后说:“我没事儿,您请回吧。”

“那怎么行?老夫若这么回去,怎么向六少爷交代?”大夫慢悠悠地落座,“你还是伸手出来,让老夫诊诊脉。”

猗猗无法,只得伸出手来,说:“有劳您了。”

大夫不语,闭着眼为她把了脉,嘶声说:“你这脉象也没哪里不对啊,是哪里不好?”

猗猗说:“……就是有些体力不济。”

大夫见她闪烁其词,笑道:“你这丫头,别是故意偷懒吧?”

猗猗忙说:“您别乱想,我不敢的!”

“你这丫头多半有鬼,还是把帘子掀开,让老夫观一眼气色,也好对症下药。”

大夫说罢就要掀帘,猗猗却先一步抓住帘子,说:“我……我其实是摔到脸了,有点红肿,不怎么严重的。我不敢去少爷跟前污眼睛,可又怕少爷嫌我蠢笨,所以才……”

“原来如此,难怪唇齿含糊不清。”大夫不疑有他,从药箱摸出一瓶药膏来,“这是祛瘀消肿的,药性温和,你先擦上两日……”

房门突然被踹开,大夫吓了一跳,手一抖,药罐子“啪嗒”落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他“哎哟”一声,转头就骂:“哪个笨手笨脚的……六少爷?”

帘子后头的猗猗听见动静,吓得慌神,还没来得及告罪,就听徐篱山说:“躲在帘子后头,谁教你的规矩?滚出来。”

猗猗哪敢迟疑,慌忙从帘子后头出来,对着门口就是下跪磕头,“奴婢错了奴婢错了奴婢——”

“别念经了。”徐篱山垂眼盯着她,“抬头。”

猗猗犹疑一瞬,徐篱山耐心告罄,“聋了?”

猗猗浑身一抖,终于抬头,旁边的大夫登时倒吸一口气,因为她那脸上那里是“有点红肿”,是肿成猪头了!巴掌大小的脸上印记明显,嘴角也开裂出血,分明是被人拿板子打的!

猗猗仰头望着徐篱山,不敢眨眼,眼中却止不住地生泪,又顶着那么张脸,看起来可怜得很。

徐篱山忍了怒气,说:“起来,让大夫看看。”

“是。”大夫连忙上前将猗猗扶起来,让她坐下,托着下巴看了片刻,然后从木箱里摸出一瓶更好的伤药给她涂上,“这个,早晚涂一次,晚点我让人送药膏来,你睡觉前先敷一刻钟,再上药。这几日记得少食辛辣,注意保暖,伤口不能受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