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款深井冰我不知道吗?让我来猜猜啊,”徐篱山收回手,把腰一叉,慢悠悠地说,“你是想拿自己做饵,拿我们的婚事钓鱼,在我们的喜宴上把鱼刮鳞剥皮,怎么血腥怎么来,是不是?”
京纾说:“是。”
“是你个头!”徐篱山的变脸是在四川学的,“唰”的一下就黑了,他伸手往京纾脑袋上猛拍,用“懵逼不伤脑”的力度,边拍还边骂,“你脑子秀逗了!被粪埋了!被猪嗦了脑髓还呸了口水!你不知道那是个傻逼吗,杀人不眨眼的,他万一真被你激将了上门杀你怎么办?”
京纾被拍得一步不退,对他的说辞甚为不满,“你觉得我会怕他?你在小看谁?”
“我小看天王老子都不敢小看你,你是who啊,你是我爹,我得眼也不眨地供着你,免得你跑出去发癫!”徐篱山猛地呼出一口浊气,伸手拍拍脸保持理智,转而又说,“是,肃王府是你的地盘,那傻逼只有死的份,但你会不会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跟你成婚的不是鸡鸭鱼鹅,是我,你要在我们俩的喜宴上搞血色浪漫,你他妈跟我商量了吗?怎么着,拜堂的时候我刚把头磕下去,我的新婚夫君就要丢下喜结、拔出刀冲出去跟人对砍是吧?我到时候是爬起来给你鼓掌加油跳啦啦舞还是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继续把头磕着啊!啊——”
他仰天长啸,简直猛虎上身,“我要被你气死了!”
京纾被咆哮得后退半步,伸手摸他的脸,“留青。”
“留你祖宗十八代的青。”徐篱山一屁股坐到地上,很冷漠地说,“我已经枯萎了,我是一朵枯萎的、凋零的、在大好年纪就英年早逝的玫瑰,再也不会开花的那种。姓京的,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京纾单膝跪地,直视他的目光肯定他的想法,“你是对的,不能放过我。”
“……”徐篱山咬牙扯出一抹微笑,“你是真的想气死我吗?”
京纾摇头否认,“我绝无此心。”
“我看你的心可太大了。”徐篱山语气甜蜜,“不仅很大,还很野呢,你不跟我商量是对的,我不配的呢。”
京纾觉得这语气很可怕,也很可爱,说:“你行事也不同我商量。”
“哦。”徐篱山把脑袋一点,笑眯眯地说,“你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故意报复我呀?”
京纾点头,“未尝不可。”
“……”
“……”
“……”
徐篱山默默地撑地起身并且婉拒了京纾伸过来搀扶的手,他拍拍屁股,下楼了。管事和辛年正排排站,一个保持淑雅,一个满面担忧,他走过去,拍拍两人的肩,笑道:“我有遗言说与你们知。”
辛年:“啊?”
管事瞥了眼跟过来的肃王殿下,说:“公子还未及冠,年轻体盛,请莫要说不吉利的话。”
“谁闲来没事喜欢咒自己呢,可我是真要死了,被我后头那个人气死的,等我死了,你们要为我立碑,刻座右铭——远离癫公,珍爱生命。对了,这句话一定要用大红色,以警示生人。”徐篱山说罢叹一口气,笑着说,“我走了。”
徐篱山走了,走得分外洒脱,走得步步生风,走得越走越快,走得两腿擦出了火星,走得突然转身骂一路跟着自己的人,“滚啊!”
街上的人:“……”
“这是在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