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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雨到第二天也没停,只是从淅淅沥沥的小雨变成了更小的牛毛细雨。
褚仝心疼他脚上有伤,不想让他今天也继续走路。
可?卫想容也不是个真?的娇贵到需要?褚仝事事来迁就他的人,他舍不得辛苦了一个晚上的褚仝还要?反过来照顾他,便给?脚上好药之?后重新穿上了皮鞋。
他走的很慢,撑着?伞,像在散步。
只有褚仝知道他每走一步脚都在疼,一是不习惯,二是昨天卫想容真?的站了半个晚上。
褚仝默不作声地牵起了他的手,分担了他一半的重量。
卫想容的肩靠向他的肩,没说话,嘴角却轻轻地扬了一下。
他温声说:“褚先生,下次可?不要?小看?我了。”
褚仝侧过头,看?向卫想容干净秀美的侧脸,眼里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
他伸进卫想容的指缝和他十指相扣,轻声道,“从来没有小看?你。”
卫想容抿了下弯弯的嘴角,垂眸浅笑了一下。
褚仝看?着?他,又看?向前方,陪着?他慢慢的往前走。
他想,卫想容变俗了。
居然会在光.天.化.日之?下说这种荤话。
这样想着?,他嘴角的弧度却没落下过。
2
当他们进到一座城之?后,天边的太阳已经沉了下来。
天气变晴,只有空气中?还弥漫着?一点水汽,混杂着?城市中?的血腥气,散发?出了一股腐朽腥臭的气息。
卫想容一只手撑着?伞当做手杖使?用,另一只手牵着?褚仝,与?他分担着?自己的疲惫。
他不太想走了,长眉下的眼神带着?掩不住的倦意。
褚仝看?他一眼,说:“去前面的超市吧。”
“嗯。”卫想容懒懒地应了一声。
天已经慢慢黑下来,不管是街道还是两旁的店铺都看?不到人,在这种危险的时候,哪怕是有人还活着?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出行,也只有卫想容和褚仝依旧走的不紧不慢。
淡淡的红光铺洒大地,无数双猩红的眼睛从阴暗的角落里睁开?,充满危险的嘶吼也打破了这个寂静的四?周。
褚仝抬手从卫想容的背后抽出了长刀,刀尖点地,剐蹭出一串刺目的火星。
一个瘦如干尸的污染者嘶喊着?向他们扑了过来,褚仝长刀一挥,污染者顿时人头落地,连眼睛都没闭上。
十数个污染者伏低身体,如百鬼夜行般向他们冲了过来,在肮脏腐败的废墟中?却突然盛开?了一株洁白的兰花。
所有的污染者齐刷刷地停下动作,转动着?脖子回头,眼里立马出现狂热的红光。
褚仝牵着?卫想容不紧不慢地走向被卷帘门挡的严严实实的超市,用一块干净的手帕垫在被雨水冲刷干净的凳子上,看?着?他坐下之?后,眼眸一抬,冷声说:“等我。”
“嗯。”
卫想容一只手放在腿上,另一只手握着?伞柄,他身后背着?刀鞘,一身黑色的长风衣,袖口延着?肩膀绣满了金丝。
凳子没有靠背,但他依旧脊背微挺,坐的端庄又优雅,在阴冷诡谲的夜色中?,他眼神轻和地看?着?独身一人站在街中?的褚仝。
无数个蛰伏在暗处或攀爬在墙上的污染者都被废墟中?的兰花吸引了过去,或爬或跑,一个个畸形的怪物不出片刻就占满了整条宽阔的街。
褚仝长刀一横,顿时如影子般掠了过去。
没有人为?豢养的污染者成长的很慢,大多还处在神智游离的状态。
褚仝如风般在无数个污染者中?穿梭疾行,不出片刻,数不清的头颅就咕噜噜地滚落在地。
他抬头看?了眼四?周,见大多数的污染者都被吸引了过来,抬手点了把火,再?用刀尖挑起一个头颅丢进了那个快要?被污染者淹没的废墟,浓郁的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