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野明美还是感觉到了。
她再次笑了起来:“我不会告诉你的。”
她笑着说:“时候不早了,大君快点回去休息吧。”
她少见得带着点揶揄的神色,并不介意刚才发生的事,赤井秀一站了起来,然而刚才那一幕不知为何还是反复在他的眼前徘徊。
他站在门边犹豫了一会儿,宫野明美说:“只有这件事我是绝对不会说的哦,要是大君再问,我就要生气了。”
赤井秀一只好说:“晚安。”
面对这个被自己利用的人,他的话总是很少。
有时候他忍不住想起了那个白发年轻人,他是怎么做到一边利用别人,还一边笑得轻松,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宫野明美也说:“晚安,回去之后好好休息!”
她做了个加油的手势,然后飞快关上了门。
在门合上的那一刹那,她长长地舒了口气,忍不住拍了拍胸口,心脏还在狂跳,她轻轻地说:“好险。”
她不太擅长拒绝别人,如果大君真的要问,她说不定真的会说出来。
那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只不过闷在心里太久,大君又是她信任的人,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她怕自己会越说越多,根本停不下来。
最开始见到菊叶,是在好几年前,他是不知道第几个来监视自己的人了,然而他却是唯一一个会让宫野明美感觉到轻松的。
他的视线从来都不在宫野明美身上,有时候出去的次数比她这个受监视者还多,然而真有人要问宫野明美那一天干了什么,他又能精准地回答出来。
宫野明美知道他是猜的,但他猜得比谁都准,好像亲眼见过一样。
宫野明美不知道他是好心,还是真的在消极怠工,总之那段时间,是她少有的能感受到“自由”的时候。
但更让宫野明美印象深刻的却是另一件事。
那时候她已经读完高中,借着学校毕业旅行的机会,想回到从小生活过的地方去看看。
那是一家很不起眼的小诊所,在志保出生之前,她和父母在那里生活过,她想再回去看看,然而她把这个想法试探性地透露给菊叶之后,对方却没有阻止,只是无所谓地说:“去了也没用,那里都转手三四次了。”
宫野明美心里微惊,连忙问:“你为什么会知道?”
“你的资料里都有啊。”对方歪歪头,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
然而宫野明美知道对方在说谎,她的资料里根本没有这么隐秘的消息,就算有,也不会给一个普通的监视者看。
后来宫野明美去了记忆之中的地方,那里早就已经不是诊所了,而是变成了一家和治病救人完全不相干的放映厅。
放映厅里的人寥寥无几,经过多番打听,她终于问到了老板的联系方式。
回去之后,她又通过老板,询问了在他之前的经营者,这么一连过了半个多月,她才查清楚,那家店确实转手过四次。
她的父母把诊所转让给了一个医生,医生大约半年之后又将诊所转出去,变成了一家药片店,在之后,就是修理店,放映厅……
她试探着问过与父母关系很好的枡山先生,然而就连对方都不知道那个地方现在到底变成了什么样。
菊叶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他绝对不是组织能培养得出来的人,比起对组织衷心,他更像是进来随便玩玩,玩够了随时会走的那种。
宫野明美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把他的事情说出去。
也许有一天,宫野明美想,就算她不能脱离组织,她也要想办法让志保脱离……
菊叶很有可能是她们唯一的希望,也是最后的保障。
宫野明美拿出手机,给对方发:[大君回去了,可恶,我竟然忘记拜托他之前的事情了!]
[那快把他追回来]
对方的语气依旧那么淡然。
宫野明美:[我可以拜托你明天再来一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