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掩生硬的女声重复。
在宛如催命符的声音中,皮斯克夺门而出。
到了门外,他才感受到迟来的晕眩,手指和脚尖都传来了麻痹感,迟钝的感觉正在随着他的四肢入侵到身体当中,毒药已经发生了作用,他来不及细想,连忙朝楼下快步走去,拿起放在桌面的水杯猛地灌了起来。
他在那个房间之中至少待了十分钟,落合政彦的秘书竟然还没回来,皮斯克放下心的同时,又忍不住感到不安。
仿佛有某些他不知道的变化发生了,那变化还不知道是不是好的。
他触发了那个房间的机关,他更不知道落合政彦是不是已经收到通知,是不是还有其他的麻烦在等待自己。
不能再等下去了,皮斯克一连灌了好几口水,给自己催吐,那毒素没有任何减缓的迹象,反而像是要朝着心脏处扩散,他连忙放下杯子,开始给自己寻找出路。
出了这座院子应该就有信号了,皮斯克推开通往后院的一扇门,这时他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忽然一震。
有信号了!
皮斯克连忙拿出手机,发现上面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顾不得那么多,飞快接起电话。
手指不听话地颤了颤,他紧张地问:“谁?”
“我是黑麦威士忌。”对面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冷感,偏偏又沉稳得令人安心。
皮斯克急忙说:“我中毒了!”
他不知道黑麦威士忌怎么找到自己的,但一听到这个名字,他就立即放下了心。
他这些年根本没怎么关照过宫野姐妹,可宫野明美还是会给他定期发来祝福,她和黑麦威士忌关系不浅,说不定就是她把黑麦请来营救自己的。
黑麦威士忌在电话那头顿了一下,然后冷静地问道:“你现在的位置?”
皮斯克已经走到后院的树荫之下,向四周观察了片刻,他把自己的位置告诉了对方。
没过多久,一个黑色长发的年轻男人从远处的栅栏翻进来,他背上背着一个黑色大包,游猎般潜入了这片区域。
他头顶戴着黑色针织帽,身上穿的也是厚厚的棕色大衣,脖子上还围着围巾,像是十分怕冷的样子,和他敏捷的动作完全不相称。
皮斯克不知怎么竟然有些犹豫。
尤其是等到他走近了,皮斯克才看到他大衣胸前的位置别着一朵盛开的太阳花,像是小朋友涂鸦一般,中间还带着一个歪歪斜斜的笑脸,和他冷淡而深沉的打扮极为不相称。
见他的目光落在那朵笑起来不太正经的花上,黑麦威士忌的脸陡然一黑:“这是代价。”
“什么?”皮斯克有些没听清。
看着眼前上了年纪,却仍然带着几分养尊处优,让人觉得他保养得很好的男人,赤井秀一不带情绪地说:“还能走吗?”
“可以,不过我恐怕走不了太远……”
“我的车在两百米外。”赤井秀一说。
看着说话丝毫没有敬畏,反而透着几分公事公办的年轻男人,皮斯克反而放下心来了。
“那我没问题。”他连忙说,然后跟上了对方的脚步。
他一面在心里思索着对方刚才的话,代价……什么代价,换取他在这里的消息的代价吗?在胸前放那么幼稚的东西?
还有谁知道他在这里?又有谁能做到这种地步?
不知怎的,皮斯克眼前忽然闪过了在酒庄中把扑克牌飞过去,像是要跟琴酒打招呼一样的年轻人。
开玩笑的年轻人差点没被琴酒一脚踹翻在沙发上,看着年轻人跳起的时候,外套下仿佛有银色的光芒在亮起……等等!
银色的圆环……还是两个……
皮斯克蓦地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