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祥回道:“来了有一会了,方才您还在忙,奴才便将福晋带去了隔壁的耳房。”
胤祺轻点了点头,动作也没含糊,抬腿就要朝着隔壁走去。
但他还没走两步便被马祥给拦了下来,“主子,奴才还有要事要禀报。”
他顿了下,道:“奴才想,福晋应也是为了此事而来。”
胤祺皱了下眉,问:“何事?”
马祥简言意赅地把外面流言之事禀报了一番,他讲完小心翼翼瞥了眼胤祺,果然见对方脸色早已黑如墨汁。
“简直是一派胡言!”胤祺气的猛拍了下桌案,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
马祥缩了缩脖子,一时之间也有些分不清这怒火是对谁的了。
毕竟,福晋这事若是真的,外面又传的这般腥风血雨,自家主子难免会觉得面子上挂不住的。
胤祺搭在桌案上的手紧握成拳,冷笑了一声,道:“这宫里听风就是雨的毛病还真是一点没变啊,那基肥用的明明就是草木灰,哪里来的粪肥,简直就是信口雌黄!”
马祥本来在耸拉着脑袋,尽量降低自己个的存在感,谁知却听到这话,不由愣了下。
他抬起头,有些错愕地看了过去:“主、主子,您知道这事?”
胤祺瞥了他一眼,微微颔首道:“福晋之前同我说过,我同意了的。”
马祥提着的心瞬间放了下来,默默长呼了口浊气。
他还以为福晋这事是瞒着主子做的呢,要是这样可就比外面那些流言遭多了。
马祥突然觉得之前有些小瞧安清这个福晋了,他自小就在胤祺身旁服侍,在这后宫中也算是见过形形色色的女子,这其中不乏有出身显赫贵重的,但她们身上基本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特点——太过傲气。
诚然,显赫贵重的出身也让她们有骄傲的本钱,但正是这种从骨子带来的傲气,也让她们有时候做起事来自然也是我行我素了些。
平常与旁人相处倒还好,毕竟身份在那摆着,但若是为人妻妾后,与自己个夫君相处,这就成了一个很致命的缺点。
就拿当今圣上来说吧,他向来最是推崇出身,像那些出身满蒙勋贵的妃子,从位份上来自然是其他嫔妃无法比的。
但如今回头瞧,那些妃嫔中又有几人是真的受宠的呢,甚至连善终都未做到,基本都是早早便香消玉损了,三位皇后是如此,几位贵妃和皇贵妃也是如此。
反倒是那些出身平常些但受宠的妃子瞧着笑到了最后,像如今的惠宜德荣四妃,家里都是内务府包衣出身,却能晋升到妃位,现下宫里没有皇后,也没有贵妃和皇贵妃,她们可不成了独一份的存在。
再譬如其他几个成年的阿哥和太子来说吧,相比于出身贵重的福晋,他们不也都是更偏爱院里的那些格格嘛。
说到底,不管是皇上,还是皇子皇孙们,归根到底都是个男子,不管是妻还是妾,无非都想让对方些多倚仗着自己。
自打福晋进门这些日子,马祥一直都有在默默观察着,见正殿那边一切都处理的井井有条,他便心想糟了,这又是一个太过能干的福晋,他也在暗暗祈祷,福晋千万别太我行我素了。
毕竟,主子若是和福晋不睦,这后宅不宁,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别想好过。
没想到福晋能干归能干,倒还是个心里有章程,懂分寸的。
但你瞧人家这事办的,现如今即便出了事,爷第一时间不还是站在她这边吗,真是高啊。
安清可不知自己马祥精彩的心理活动,对她来说,这也仅仅就是人与人相处最起码的尊重而已。
这后院总过是胤祺的地盘,告知是最基本的了,再说了,在这宫中,两人总归是在一条船上的人,还是凡事尽量不要隐瞒的好。
当然,她认为尊重从来都是相互的,轮到争取自身利益和尊重时,她也从来不会退让。
胤祺过来时,安清正在屋子里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