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主见她这样,立即便怒其不争道:“什么怎么办啊,当然是告诉皇阿玛呀,他敢这么欺负你,敢这么拿着咱们皇家当幌子为非作歹,皇阿玛自是不会放过他!”
“然后呢?”三公主问,“你们觉得皇阿玛会杀了他?”
四公主立马接道:“为什么不……”
但她话说到一半,突然便噎住了,她还真不确定。
就算是看在喀喇沁部的面子上,应该也不会轻易打杀了那噶尔臧,但惩戒一番定是在所难免的。
三公主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惩戒一番又有何用呢,日后皇阿玛回了京城,这天高皇帝远的,她又该如何。
再说了,若是真杀了噶尔臧,她和巴雅尔孤儿寡母的在喀喇沁部又要如何立足啊。
“四妹妹,我们俩不同,我额娘在宫里不得宠,又没有一母同胞的兄弟撑腰,至于皇阿玛,他的儿女太多了,我又算得了什么呢。”三公主轻声道。
说不得最后还要连累在宫中本就不受宠的额娘,所以,何苦来哉啊。
听到这话,四公主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了,只能跟着默默叹气。
她额娘虽然也不受宠,也没有一母同胞的兄弟,但她姨母受宠啊,她还有五哥和九弟两个亲厚的兄弟,所以,与她三姐姐比,她确实是有倚仗的。
而且,她还有五嫂及她身后的娘家,科左后旗。
若是之前,四公主可能还没这么清楚的认知,但自她嫁到喀尔喀后,才深切地体会到这一点,漠北蒙古那些人之所以不敢小瞧了她去,与这些有很大的关系。
安清虽然一直没说话,但却把三公主的反应全然看在了眼里,心里不禁有些感慨,她是真没想到,那噶尔臧竟还是个pua的高手啊。
方才在营帐之外,她听到噶尔臧那句话时,便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而通过那侍女的阐述,以及三公主回答四公主的那些话,已经基本可以证明了这一点。
噶尔臧是知晓三公主在宫里不受宠,于是通过贬低打压她的方式,来达到拿捏控制她的目的。
他不是没脑子,甚至他比三公主更清楚这个公主身份的意义是什么,否则也不会在外面顶着额驸的身份为非作歹。
“五嫂,这事你怎么看?”四公主显然也被三公主绕进去了,只一个劲地从自身找原因,觉得不受宠就注定被拿捏的陷阱中。
当然,还有她们深知满蒙联姻的无奈性。
安清沉思了片刻,抬头看向三公主,“三姐姐,这件事没有别的法子,只能由你亲自去向皇阿玛禀报。”
三公主不由一愣,她去向皇阿玛禀报?
不,这、这……
她从小到大基本就没怎么见过她皇阿玛,每次见面更是不由地紧张,甚至连话都说不好,她要如何去禀报啊。
更别说,还是为了状告噶尔臧了,说句丧气的话,她甚至觉得在皇阿玛心中,她都不一定有噶尔臧重要,毕竟他身后的喀喇沁部对皇阿玛更有用。
算了,人的命天注定,她认命便是。
那噶尔臧虽会对她动手,但基本都是推搡为主,每次顶多就是在被他推倒时磕碰些,他可能也是有些分寸的。
安清看三公主这副样子,其实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这哪里是有分寸,他分明就是在一步步试探,然后再确定对方只会忍耐时,便会更变本加厉。
但她也知人的性格轻易很难改变,三公主可能从小在宫里忍气吞声惯了,她的忍耐度也比旁人高。
“三姐姐,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噶尔臧是天生力气就很大吧。”安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