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两年前,他一醒来,就看见一只蝴蝶蔫嗒嗒趴在地上,有些奇怪,正准备捡起来瞧瞧,却被身边的泷姬一个猛狗扑食,抓住他脑袋砸进地板里,而那只蝴蝶,也被她抢走。
如今,他明明都已经把蛐蛐捏在指间了,却还是逃不过她的魔爪!
她怎么就没有半分姐姐该有的样子?!
杀生丸气死。
抄起竹刀就去砍她。
虽然他不稀罕,但她怎么可以抢?
泷姬抱着月长石撒腿就跑,期间,还不忘给月长石上眼药水:“看见了吧看见了吧?狗崽子就这么坏,没有丝毫情趣,只会糟蹋你的心意!下次不要给他了……怪不好吃的,蛐蛐腿和蝴蝶鳞粉,都有点拉嗓子。”
说着,她还煞有介事地捂着喉咙,不舒服地咳嗽两声。
“……咪。”
“谁让你吃的!”
“我乐意,略略略……”她扭头冲杀生丸做鬼脸,嘻嘻哈哈跑远。
杀生丸猛地掷出手里的竹刀,冲她背影狠狠砸去。
“哈哈哈哈,打不着打不着,小狗崽子打不着~”
“泷姬!”
杀生丸冲着她跑没影的背影怒吼,尤不解气,抬脚踹向一旁朱漆阑干,结实的木头发出牙酸的断裂声。
他一点也想不通,这世上怎么会有泷姬这样讨厌的姐姐。
不是故意踩他尾巴,就是说些有的没的激怒他。
每时每刻,无时无刻不在骚扰他,让他没有一个清净时候。
就这,还不许他反抗。
一旦他给她两口,就被会被她无耻地告到母亲那里,承受她言语诋毁和颠倒黑白。
她一直说旁人狗,可杀生丸觉得,这世上没有比她更狗的臭狗子了!
——泷姬是如此讨厌。
对杀生丸来说,泷姬已经让他厌到,要是让他立刻说出来个所以然,他已经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的程度。
就像现在。
“嘭——”
一个被啃得乱七八糟的果核,精准命中杀生丸的后脑勺,口水和果汁黏湿了他的银色长发。
杀生丸面无表情挥动手中的竹刀,重复劈砍的动作,好像被砸到的不是他。
“理理我啊,好弟弟。”
泷姬右手肘撑地,掌心托着脑袋,整个人以慵懒闲适的姿态,侧躺在干净的地板上。
她左手搁在身前,掌心落在月长石脑袋上,指腹搓着它耳朵,不盈一握的腰弯出曼妙的弧度,银色的长发顺着肩头滑落,与逶迤了一地的华丽裙裳相映生辉。
越过屋檐,光线投射而来,温柔地流在她身上、落在她眼底,给她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愈发衬得她肌肤胜雪,明眸善睐,美好得让人移不开眼。
杀生丸无情冷嗤。
谁是你好弟弟?
得不到回应,泷姬也不恼。
她曲起左膝,拿脚尖挠挠瘙痒的右腿弯:“唉,看着你这么努力的份上,我都不好意思提醒你,千万不要相信狗男人的话了——啊,这里的狗男人,就是指咱们的爸爸来着。”
杀生丸面无表情。
不用回头,他就知道说出这种话的泷姬,此时是何等坐没坐相、站没站相。
没眼看!
“啊,你哥哥好无情哦。”
泷姬叹了口气,摸着依偎在她怀里,陪她一起休憩的月长石,嘀嘀咕咕跟它说杀生丸的坏话,“月长石,我亲爱的好弟弟,你可千万不要学他的骄傲自负,不然,以后可就有苦头吃喽。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唔……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知道了吗?”
“咪。”
“还有还有,宁愿相信这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狗男人的嘴。”
“咪咪。”
“这世上本来就有鬼。”杀生丸插话,嘲笑她没常识。
“反正,就是不要相信狗男人的话。”
泷姬咂摸着嘴,给月长石顺毛撸背,月长石惬意地露出肚皮,嘴里发出舒服的呼噜声,“当然,最重要的是,千万不要跟你杀生丸哥哥一样天真。狗男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呵,我从来没见过像他一样天真的傻狗!”